“可我还是低估了药物对她的侵蚀,她的身体机能完全被破坏,她常常会头痛,你有见过她疼痛的时候,用头去撞击墙壁吗?那撞击的声音在午夜格外清晰,我只能从后面抱着她,她哭着对我说:‘李锐,疼,你轻一点,你把我都勒疼了。’她常常会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那狰狞的伤疤我看了都不忍更何况是她自己呢?有一次我回来就看到她坐在卧室里拿着手术刀一点点的划开她的手腕,我吓坏了,她却笑着对我说:‘李锐,不疼。’她不哭不喊的的样子让我觉得一朵盛放的向日葵在凋零,她这样年华的女孩在对方的迫害中加速萎靡你知道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失眠吗?你知道她自虐的时候,喜欢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吗?你知道她有时候出现记忆混乱吗,自言自语吗?她生病了,病入膏肓。”
李锐重重闭上眼睛,调整紊乱的吸呼,冰冷的说道:“凌总,真正毁了白紫晓的那个人不管你是否知道,也不管你是否依旧无动于衷,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我自己选择守护她的一种方式,尽管我不承认,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紫晓现在的情况我希望你可以知道,她心里有你,她现在这么痛苦,我想你必须去看看她。耶稣说过:对于你来说,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某个人来说,你就是全世界。你是她的全世界,不管她是正常还是疯子,我想,只有你可以帮助她尽快从这样的状态中走出来。
此话一出,凌天乐身体发抖,竟有些摇摇欲坠。
对于李锐来说,这么直白的阐述是第一次,而对于凌天乐来说,在人前流露他的痛苦也是第一次。
凌天乐感觉喉咙被堵了一团棉花,胸口在剧烈的晃动,他没有想那次紫晓上车那一别,不是死,却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折磨,这样的事实远比想象中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凌天乐望着透明的水杯,泪无声落下,他强忍着,背转过身体,不让李锐看到他满是泪水的双眼,但是越强忍,越是没办法遮掩。
两分钟之后,凌天乐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他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哭声,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凌天乐泪流满面,单手锤着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脏处,有着他无法承受的剧痛,前所未有的痛楚和绝望瞬间便将他淹没在这两个月的长河里,河水泛滥汹涌,却堵不住他奔涌而出的泪水和自责。
李锐眼神薄凉,苦涩的想,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爱情原来也可以毫无力量。爱情可以填补人生遗憾,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制造遗憾更多的偏偏也是爱情。
白紫晓爱的人是他,他能做的就是如此,可是未来的路,有了凌天乐的参与,她的伤口真的可以愈合吗?
李锐看着手机中的照片,眼神渐渐湿润,紫晓,我希望你可以尽快恢复得和我认识你的时候一样,我能做的我会尽量,不管凌天乐会有什么举动,我来了,不后悔
凌天乐嘴角下弯,像是要憋住呼吸的样子,他喉头微微颤动着,那一刻,似乎千言万语都哽咽在了那里。
但是他始终却一言不发,低着头,只是紧紧的捏着水杯,那种紧的力道,好像水杯随时都会被他捏爆掉。
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撕扯开一般,越是压抑就越难受,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勒住自己的心脏,呼吸一次就痛一分,那种熟悉的痛感从胸口处一阵一阵翻天覆地的席卷而来,心脏处的痛楚感越来越强烈。
凌天乐竭力按在胸口处,压抑着呼吸,这种痛这六年来太熟悉了,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会在这种疼痛里狼狈死去,但是每一次他都挺了过来,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种痛楚一次性痛快个彻底,这样解脱也是释然。
然,每一次痛起来都这么突然,尤其是最近,越来越痛,越来越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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