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柳如烟能。”詹士谢图笑着反击道。
不知为什么,一提到柳如烟,肃文心里又是一疼,他一声不吭,转身朝外面走去。
“哎哟,这就生气了,皇上说,肃文是将才!”詹士谢图从后面追了上来,也不气也不恼,他越是这样牛皮糖似的,肃文的火就越发不起来。
“肃二,这是你的造化,哥这是心疼你,才在皇上跟前举荐你,你还不谢我?”
“我谢你大爷!”
两人边斗嘴边出府上马,肃文道,“审不下来可不赖我啊!”
“不赖你赖谁,难道还赖我不成?”詹士谢图象是故意气他,肃文一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饶是他素以伶牙俐齿自许,在詹士谢图的胡搅蛮缠下也甘拜下风。
“那刺客姓字名谁,哪里人氏?为什么刺驾?他自己个怎么说?”肃文问道,“刑部有案卷吧,我得先熟悉一下。”
“那这还用你去问啊,”詹士谢图笑道,“我自己个都能审案了,人家这位刺客大爷一个字没招!”
肃文气急了,“什么?这你让我去问什么案?”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让你去嘛,这不是大功劳一件嘛,旁人去我也舍不得,”詹士谢图笑道,“要不也显不出你的能耐不是?”
肃文气得一把勒住马缰,掉转马头要回去,“你敢抗旨?”詹士谢图道。
肃文看看他嬉皮笑脸的样,气得一鞭抽在詹士谢图的马屁股上,那马一受惊吓,突然往前一蹿,差点詹士谢图颠下来,肃文一笑,也扬鞭打马,直朝刑部而去。
刑部衙门大院。
肃文看看头上的牌匾——“明刑弼教”,跟在詹士谢图后面走了进去。
宽畅明亮的签押房内,上书房大臣周祖培c刑部满尚书科尔昆,刑部汉尚书赵彻c刑部左侍郎齐世武及一个堂主事c直吏清吏司郎中c提牢厅郎中俱都在座,初夏的北京城虽不甚热,但那科尔昆却拿着一把蒲扇使劲扇着。
“周大人c各位大人,”詹士谢图甫一进入,就笑嘻嘻说道,“皇上命我把人给你们送来了。”
“老詹,这差使你还用亲自过来,让别人过来走一趟就是。”周祖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也知道此案在宣光帝眼里是何等分量,要不也不会在二十天内连下三等圣旨,又令御前侍卫亲自把这个两年来在京里风头正盛的肃文送过来。
“皇上可有旨意?”科尔昆一部大胡子,现在却是一筹莫展。
“没有旨意,就是让我过来看看。”詹士谢图笑着坐下。
这过来看看,也是旨意啊,众人心里俱都明白。
周祖培轻咳一声,“案发后,皇上命兄弟会同刑部列位严审定拟具奏,大金开国三十年,宫中刺杀皇上也是绝无仅有,兄弟也在皇上跟前夸下海口,一定要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他虽是上书房大臣,但此时詹士谢图代表着宣光帝,他就显出一幅奏对的格局来。
“此案我也与科大人c赵大人及刑部众位大人商议过,疑点颇多。”他看看詹士谢图身后的肃文,见无人让座,象个腼腆的后生站在詹士谢图身后,只听不说,心里顿起几分好感。
“一是此人如何知晓皇上的行程,单就那日早早在顺贞门外等候?二是他是如何混进宫里的?三是他为什么要刺王杀驾?四是是否有人主使?五是他还有其他党羽么?六是他还有其它同谋么?如果有,又在哪里?下一步会还会干什么?”
这几条都说到众人心里去了,众人心里也俱是一沉,这刺客不开口已是满朝风雨,人心惶惶,惟恐刺客乱咬扯到自己身上,那些值守护驾不力之人,也都四处找门路c托关系,惟恐因此案受到牵连。
可是案子没结,所有人的心只能提留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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