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他心中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天子是不会让父亲在此再待下去的,江南已经成为大唐最为繁华之所,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馍馍,即便强横如博陵崔氏,也不能再在此多待。作为大唐海军的第一任统帅,柴绍还得留在此处进行过渡,再过几年才能卸任。崔瑾轻轻地敲击着桌案。从祖父的信中,他看出了祖父和伯父心头有怨,觉得自己父子二人替他人做嫁衣,却不知,博陵崔氏发展到如今,早已是众矢之的,只是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利益牵涉过多,所以才容许崔氏如此高调。但是,作为天子,需要平衡。而在自己看来,父亲回京,看似将苦心经营六年的江南拱手让人,其实,无论是船厂还是远洋贸易,崔氏和自己都占有相当股份,还有包括那瓷器c丝绸c棉花c茶叶等等产业,无不是暴利。这些获利,博陵崔氏全族上上下下,几辈子都用不完,更何况是本枝?
或许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崔瑾父子与崔崇c崔慕的想法不尽相同,他们更看重家族利益,看重家族的延续,而崔瑾父子的性子却要平和散漫许多,没有那么多得失之心。
崔芮很是兴奋,还是回到京城的好,这江南的摊子越铺越大,自己的责任越来越重,越是没时间风花月夜,没时间陪伴家人。这与他的理想生活越来越远,所以,他早就巴不得卸掉肩上的重任。至于教育改革的推行,经过一年的试点,江南境内的试点城市开展得极为顺利,适龄儿童纷纷进学。想想啊,无需束脩,无需身份,只需备自己的饭菜,便可免费读书,这是何等幸事?即便今后不能走仕途,但将小孩子送到学堂内请人管教着,总比在家中玩耍浪费时间的好,还得让人看着守着。现在,除了那懒惰之人,江南民众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所以,无需让孩子从小便做家务。这学堂,不仅收男孩,还办了女学,男女分开。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通文识字,方能明大义,方能更好地辅助夫君c打理中馈c教育子女。这可是文曲星转世的武阳郡公说的。加之江南文风浓厚,所以女学的建立,虽说前期有人抗议,但这抗议之声,很快便被消失在欢呼声c赞同声中。其中,蒋家和顾家做出了积极榜样,将自家小儿女送入官学中。
试点城市都是选择那繁华之所,有五姓七宗这几家的推动,所以推行得尚好。但若想全面铺开,这不知要费多少力气了。比如那些五姓七宗未能触及的地方,如岭南道c剑南道等地。
故此,崔芮刚刚因长子和次子归来高兴几日,心情再次沮丧起来。想到自己今后所面临的困难,就忍不住将长子唤到书房狠狠地责备一番。什么父母在不远游,你却整日在外游荡,可曾想过爹娘是如何担心受怕?什么买了这许多长相怪异的奴仆,这是存心让大家看着揪心。什么你阿娘生产,却还在惦记着你们在外的安危,这是何等不孝?等等。
崔瑾垂首安静地听着,只是悄悄地离父亲远一些,免得被那四处乱飞的口水溅得满头。一个时辰后,崔芮将最后一口茶水喝尽,崔瑾这才抬起头,赔笑道:“阿耶,要打要骂儿子都认罚,只是担心着您的身子。要知道,怒火伤肝,为了这不成器的儿子,划不来不是?”
崔芮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将茶盏重重一放,哼哼几声。自己所了这半天,简直是白说了,人家是根本没将自己当成事儿。“罢了罢了,你长大了,翅膀也长齐全了,所以便不耐烦听某念叨。”崔芮酸溜溜地看着长子,撇撇嘴,“这次回京,你赶紧给圣上说,那啥教育部长,为父是不肯当的,太烦心。若是没有清闲的职位,便干脆致仕吧,免得以后没办好差事,将这些年好不易挣下的好名声全都败坏了。”
崔瑾连忙狗腿地跑过去给他捏肩捶腿,笑嘻嘻地道:“哎呀,阿耶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如此才能怎可被泯灭?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教育部长不是极为清贵?您想想啊,今后天下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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