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诧异,脱口追问,“为什么?”
女子微笑摇头,却不再回答。他也察觉自己多话了,歉然一笑,向她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启安,很高兴同路。”
她莞尔,伸手与他相握,“我叫艾默。”
她的手很纤细,指尖透着微微的凉。
旅途偶遇的陌生男女,十指相握于风中,似乎又是一段浪漫的开始。
两人沿石阶蜿蜒爬上山顶,沿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木棉树,枝叶摇曳于风中,这个季节尚未绽开火红花朵。接近石阶尽头,地上渐渐有雪白细碎的花瓣,密密散落青石之上。雪白花瓣被海风吹得扬扬洒洒,铺就一地芬芳,直通向那石阶尽头的高大门柱。
门柱旁,两株高大的白山茶相对拱立在道旁,开满一树雪色浓郁的白茶花。繁花累累,枝叶虬散,花树高逾门廊,不知已在此生长了多少年。
遥想当年木棉胜红,山茶似雪,一路灯色璀璨,满庭衣香鬓影两人不觉痴了,任由海风吹得衣衫鼓荡,发丝翻飞,仍痴立原地,久久不能开口。
眼前胜境,却被喧哗的旅游团打破。大队游客涌至,一些围住导游听讲解,一些已迫不及待地寻找最佳位置拍照。启安与艾默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转身,像避蝗虫一样远远避开。
这时导游高举话筒,开始绘声绘色讲解——
“传说这座旧宅主人是军阀时期的一位大督军,此人统辖三省军务,威震南北内外,独揽军政大权总之就是很威风啦!而督军的夫人呢,更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又年轻又风流。督军对她万分宠爱,于是耗费巨资在海边兴建了这座奢华惊人的西洋别墅,送给夫人做礼物。可惜,就在这座别墅里,夫人竟然和督军的大儿子偷情”
游客们哄笑起来,摇头叹息者有,不屑一顾者有,导游趁机压低声音,“终于有一天,督军的儿子与这位继母决定私奔!”
立马有人追问,“私奔成功没有?”
导游嘿嘿笑,故意卖关子不答。
艾默倚在一株山茶树下,冷眼看着,轻哼了一声。
启安看她一眼,只是微笑,转头继续听导游卖弄口舌。
“话说督军赶去码头,果然看见夫人与大公子一起下了汽车,正要登船!一怒之下,他居然开枪把自己儿子给打死了!”
游客又是一声惊叹,“那夫人呢?”
导游叹息道:“夫人被督军抓回家中,扔进了豹笼!被她自己豢养的豹子活活咬死了!”
“天啊,太残忍了!”有个女孩子脱口大叫,几名中年妇女唏嘘摇头,旁边人倒是听得饶有兴致。导游见效果甚好,继续用文艺腔绘声绘色讲道,“唉,那的确是一幕人间惨事!不久之后,督军被政敌刺杀身亡,别墅一夜间失火,烧成了废墟,从此就开始闹鬼了!”
“怎么个闹鬼?”人丛后面突然响起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艾默一怔,扭头看启安,居然是他接口发问。他朝艾默眨眼,笑起来眼角弯弯,有丝促狭。众人也附和追问道,“是呀,快说怎么个闹鬼?”
导游故意放缓了声音,森森说道,“据说,常常有人看见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飘荡徘徊在废墟里面,过了午夜就开始哭泣,呼唤着谁的名字,老远都听得到她凄惨的声音那是督军夫人的怨魂不散,仍在寻找昔日的情人。”
人群安静了片刻,有人感叹,“好惨哦!”
导游这时终于从挎包里掏出一大叠东西,直奔主题,“这一叠明信片上记录着当年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大家可以带回去做个纪念!十 yuan一套,很便宜的,意义非凡啊!”
围在他身边的游客顿时散开,自顾拍照的拍照,休息的休息,没人再对鬼故事有兴趣。
导游急了,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