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臣子说这样的话,实有几分大逆不道,不过老胡对此显然丝毫不觉意外,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波动,静静站在江阁老身旁,一语不发,江阁老转头看了他一眼,心头忽然生出一丝捉狭之意,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老胡,你觉得萧家娘子如何?”
“我看不透她!”老胡显然没想到江阁老口中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由怔了一怔,随后拧眉回想关于萧楠这个人的信息,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看不透就对了,老胡,今日是三月二十八了吧,走,咱们去外面转转。”江阁老闻声笑了起来,随后起身,抬步往外行去。
他今年虽已六十有三,平日除了出远门和上朝之外,基本不坐车,也不骑马,他喜欢徒步行走,用他的话说,人生来有两条腿就是用来走路的,只要你的腿没残没废,你就不应该荒废上苍赐给你这个美好礼物,只要天不下雨,时间不会紧得出不了门,他基本每日都会抽出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外出四处行走散步。
走得多的时候,一天会走十几二十里,走得少的时候,一天也要走上五六里,对此,老胡早已司空见惯,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的陪着江阁老,与他一同朝外行去,两人从阁老府出来,转了两个弯,通过一条很少有人走的小道,慢慢来到了西南城区的市井之中。
江阁老的名声虽然天下无人不知,可知道他相貌的人却不多,他走在接踵摩肩的市井街道上,在别人的眼里,亦不过是个相貌气质比较出众的老人罢了,老胡就像他的影子一般,始终跟随在离他约有两步之遥的位置上。
“那新科状元被关了这么久,还没有个说法吗?”两人转过一条集市的时候,听见几个手里活计不忙的小贩不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新科状元的事。
“今天是三月二十八,再过两日就是大朝会了,或许官家会在那一日与朝臣们一起公开讨论此案吧。”离他们不远的一个算卦的先生顺口接了一句。
“真不懂当今官家是怎么想的,连个具体罪名都没有,就把人家堂堂新科状元郎给扔到大狱里去了,这两年啊,京里是越来越不太平啰。”一个卖篾编的小贩边摆弄着手里的活计,边摇头感慨,江阁老慢悠悠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听着这样的对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和从容了。
在这封建王朝中,即便是天子做了什么不合理的事,普通市井百姓亦敢公开讨论和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他莫明来到了这个时代,又选择了入仕,所谋的绝不仅仅是他江氏一门的富贵。
这世上人有万千,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有人终其一生,都在为名利不惜一切,也有人终其一生,追求的是世间太平,律法公正,他们希望,只要是人,不论贵贱,都不该忘记自己做为人的基本权力和尊严,相较而言,后者要比前者难上千百倍。
有这种宏愿的人,如果没有远超这方世界生灵的智慧和手段,中途又没有被现实同化,最终的结局基本只能以悲剧收场,自私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质,一个一心追求世间公正太平的人,他除了忠于自己的理想之外不会忠于任何一个人或势力,不仅如此,还会触犯无数人的利益,这样的人,要么早早被人弄死了,要么被人当成傻子,在世人的嘲笑和白眼郁郁而终。
江阁老拥有后者的情怀,却又很识时务,他会根据自己的能力和环境去判断和选择自己能做的事,并不会一味的拿鸡蛋去与石头碰,除此之外,他还有极高的智商,这样的一个人,不管在哪个时空,都能生活的不错,上辈子,年纪轻轻就成了自己所在领域的知名教授。
这一世,他因两世经历,非常幸运的拥有了远超这个世界诸人的智慧和手段,同时,还熟悉历史的走向,拥有这么高的,他当然不介意用自己的先知和智慧来满足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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