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玉瀚回来时便跺脚叹气道:“那年我被贬到江南时,已经觉得十分凄惨了,今日见了抄家流放才知道什么是真惨呢!”
云娘先前也有所猜测,如今便问:“你送钱县令去了?”
“自然是他。”玉瀚由着云娘帮他换衣裳,又叹了声气,“南台从小没吃过苦,一直在富贵窝里长大,才不过十几天,人瘦得脱了相,见了我也只会流泪。拿五千两银子还给了他,他们一家到了边城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玉瀚正是这样的人,即使钱县令并非是他最好的朋友,先前钱县令给的三千两银子并不是借的,而是还情给他的,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还是要加上还了。云娘固然过日子精细,可对于这样的银子却也不心痛。只是想到抄家流放,心里也是恻然,“你方才怎么不带了我一同去,送一送钱夫人?”
“流放只有男人,并没有女眷。”
不过,前些天几位皇子的案子一同发落,大家免不了议论,她亦有些印象,“先前不是说钱家没事了吗?怎么又被发落了呢。”
汤玉瀚原不想告诉云娘的,但又知迟早要知道,便道:“樊家出首告发的。原来钱家不只给三皇子用钱,还资助过太子c二皇子c五皇子等好几个皇子,又做过几项贪赃枉法的事。”
“可他们两家不是一直互相扶持着做生意,又结了亲家,怎么倒是樊家告了钱家呢?”
“听说钱家一直压着樊家,又从樊家调了大笔的银钱送到皇子府上,因钱家毕竟有江阴侯的爵位,樊家一直吃亏,这时候便不肯再忍了。”
“原来如此,”云娘便问:“只是樊家既然告了钱家,那钱夫人可怎么处?”
汤玉瀚这才道:“其实钱夫人早已经被樊家接了回去。”
虽然与大哥大嫂情形不同,但又是一对劳燕分飞的夫妻,也不知钱夫人会不会伤心。云娘便也叹起了气,“钱家也真是,不若老老实实地过大富豪的日子,何苦又非要参进夺嫡之中呢?且就是参了进去,也只投了一处就可以,脚踏两只船最要不得。”
“钱家蠢就蠢在这里,总以为他们有钱,拿着钱到处送,每一个皇子都想拉拢,希冀能换得日后的平安。”
“可偏偏没有送到四皇子身上。”
“他们就是没有想到从来不争的四皇子最后能承袭大统,”汤玉瀚笑道:“不过,那个时候还真没有几个人看中四皇子,我们才占了先机。”
这正是他们回京后走得最对的一步。
汤玉瀚又道:“其实钱家的错也不至于抄家流放,只是眼下朝廷正好急缺银钱,而樊家又投皇上所好出首告发,便正好抄了钱家充在府库reads;。”
那日云娘在宫里就听皇后娘娘说皇上要节俭,现在又听玉瀚说朝廷缺银钱,便不解了,“天下升平已久,江南富庶,京城繁华,怎么朝廷还会缺钱呢?”
“你只看到表面的富庶,却不知道皇宫里一年就要几百万两银子维持,又有众多的皇亲国戚,养着他们又是一大笔,边塞又时有战事,各地又有灾荒眼下新皇登基,总要大赦天下,减免税赋,再有皇上还想给所有的官员加俸,哪里有银子可用?”
云娘方才醍醐灌顶一般地道:“我当只有我们百姓人家算计着手里的银子过日子呢,原来皇家也会入不敷出。”
汤玉瀚听她如此懵懂,便忍不住笑了,“现在皇上都知道你是最会管家,皇后跟你学了把宫里好多用度都减了,因此也要向你来学怎么少用钱多做事的,你竟还说不知道。”
云娘果真惶恐了,“先前皇后娘娘说过皇上要力行节俭,就问我怎么办,我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便将盛泽镇里织厂牙行的事都讲给她听,不想她竟告诉了皇上?”
“皇上已经派了户部的侍郎去盛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