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之后他心里那头沉睡的恶兽又在低吼了。
等到午夜梦回时,安铭发现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消散,这种感觉就更加糟糕。
他被人控制,被人制约,被人操纵,被人随意删除记忆现在他竟然快要忘记白婴生作什么模样了。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他总是被放弃的那个?
陆纠慢慢感应到了来自天妖纹的战栗,他感觉得到,安铭的状态不对,正要开口劝解时,一骑疾驰而来,竟然是在后军压阵的虞昙。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虞昙带来的消息似乎很好,以至于有些忽略了安铭的不正常。
“格利安隧道遭到顽抗,联军进军也陷入泥淖。”
格利安隧道是矮人的主动脉,难打是意料之中的事,陆纠道:“那好消息想必很好了?”
“好消息是”虞昙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看着安铭道:“陛下回来了。”
“啊?”
“干的不错嘛,这可是全天下第三难打的城池。”
白婴的声音很活跃,看上去没有半分坠海垂死的模样,方一露面,便围了一圈部下。
翘首以盼了一整天,才等到一头巨隼送了白婴到了大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们有的还不知道白婴易装随军而来,现在见到她,更是又惊又喜,心里底气便足了起来。
“陛下,您真的被海水冲到东半陆了吗?”
“可惜没带土特产,你们得等到东进了。”
“只要是陛下的意愿,我等必效死力达成!”
白婴笑了笑,回头摸了摸身边雪白巨隼的脖子,温声道:“辛苦你了,五百里的距离呢,替我跟你鹏爸爸道个谢。”
雪白巨隼用钩状的鸟喙轻轻蹭了蹭白婴的手,拍打着翅膀飞向天空。
虞昙见白婴的一只胳膊还有几分不自然,便道:“你们别在这儿围着了,陛下刚刚才脱险需要休息,喊个大夫来替陛下看看。”
“不用,我没什么事儿,虞昙你过来跟我说一下‘瘟疫’的事。”
虞昙面色一正,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还是问起了。
白婴走进暴风谷外还未迁移入暴风谷的大营,放下手里的烟杆,道:“我进城的时候看见大多数矮人都面黄肌瘦的,就问你一句,撒播‘瘟疫’这个‘妙计’,你们做了吗?”
虞昙解剑,单膝跪下道:“臣有罪,然玄玺面前,军令不得不从,加之此计的确凑效,是以”
“好一个凑效。”
听得出来白婴语意不对,虞昙忙道:“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样,实际上——”
“白婴!”
门被猛然撞开,安铭微喘着疾步走了进来,眼神呆呆地望着她。
活的,不是别人。
模糊的记忆重新收拢回位,四肢的血液似乎又开始流动了。
白婴站了起来,朝虞昙道:“你先出去。”
虞昙微微忧虑地看着这情状,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实证来解释一下真相,便立刻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原地就留下白婴和安铭两个人。
好一会儿,白婴道:“你过来。”
安铭按下重新活过来的心跳,有些无措地走过去,道:“你去哪儿了,怎么——”
“你先别问我去了哪儿。”白婴道,“我想你亲自告诉我,这个瘟疫的计,是你想出来的吗?”
“是,但是”
安铭的话语慢了一步,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将领,脸色青黑道:“陛下c王后营出事了,战俘营里大批战俘开批发热,皮肤下出血,应该是真瘟疫。”
白婴立刻问道:“是什么瘟疫?”
“黑死病。”
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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