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初融的禹都,本是万物新发的时候,街道上却是一片沉沉死气。
安铭跟在白婴后面慢慢地走着,中间隔了曾夹着雪的空气,气氛莫名僵硬。
他的恢复力很好,隔日便能走动了,只是图腾所在还有一阵一阵的灼痛,不过那首巫并不想要他的命,是以不算太严重。
安铭微微侧过视线看向走在左前方的白婴,她脸上的咒言已经没了,但脖颈上的兽头还在,依然死死地咬着她的脖颈,它分明是一面刺青,却仿佛活着一样。
“我们,去哪儿?”
“巫神殿。”
白婴没有给他解释,安铭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垂着眼说道:“首巫说,不追究了。”
白婴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他想放过我,我可不想放过他呢。”
她这么说着,也不曾回头,安铭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便又陷入一片沉默。
行至一户院墙旁时,一枚毽子飞过墙头落在白婴脚边,院墙里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欢快地传出来。
“娘,我我把毽子捡回来”
侧门里一个小女孩提着裙子跑出来,正见到一个女人附身捡起她的毽子,跑过去脆声道:“大姐姐,这是我的毽”
白婴抬起头来,看见那小女孩瞬间白了脸色,也不待接过她的毽子,掉头就跑了回去。
白婴的手指僵了僵:“这小姑娘,应该不认得我吧。”
“嗯。”若是认得她,也不该如此惧怕。
小孩子的心思最纯澈敏感,是善是恶,是正是邪,是人是鬼,一眼即明。
“看来是我生得吓人了。”白婴眼神怔怔地,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脖颈,喃喃道:“我以前还是很招小孩子喜欢的。”
她还是原来那般随和的样貌,只不过抬眼盯着人看时,却平白多出一分冷煞的戾色。
似要择人而噬。
安铭见她不动,不由唤了一声:“白婴?”
白婴自嘲地笑了笑,把毽子放回地上,说道:“做都做了,有什么好缅怀的。走吧,去巫神殿前,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想见见,那些所谓的隐皇社。”
“你们可看清楚了,是真的帝纹,不是伪造?”
依然是那处地下赌场,比之上次不同,此次的隐皇社密室里站满了影影绰绰的人。
卫骥额上现出冷汗,脸色阴晴不定道:“当日太惑宫中知隐皇计划者不少,都是亲眼所见,想必不会有假。”
“我就说,不可能是地妖地妖能有这般魄力与气运横扫妖族大陆吗?”
“可毕竟我们谁也没见过大帝时代的古妖不是吗?谁又能断言”
“唯有帝纹才能压制大巫的巫纹还需要其他证明吗?”
“我不信,除非她能和首巫正面对抗并击而败之”
吵吵嚷嚷中,卫骥喝道:“够了”
场面一静,他整理了一下神色,道:“本以为是一件伪造天妖纹的小事,现在竟然引出了古妖帝纹,在我们意料之外。”
“隐皇社本为推举除储王外的新皇为本,实际上是想通过为新皇造势而慢慢由我们隐皇社渗透并把持局面,将来妖族的上中层力量便能由我们在座的所有兄弟所控制,而那些氏族子也一一倒向隐皇社,也向白九婴宣誓效忠,这本都在筹划之内。”
“但现在这个意外出现,我们接下来恐怕要失衡了。”
“巫神殿本为绝不可撼动的最高制压力,他们能对所有天妖进行根本压制,只要这个矛盾不失,太辅王就必须一直依靠我们抗衡巫神殿。可现在你们看到了,堂堂大巫只第一次交锋,便神话破灭”
所有人都心中没底,隐皇社的宗旨便是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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