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婴有点听不明白这老爷爷的意思,像是赞誉又更像试探。轻咳了一声收敛起平时的随意:“百兽之中困兽最凶,只不过恰巧南都那时比群狼稍稍凶那么一点。若要说有功也是南都军民的功劳,近日流言以鼎公睿智,想必不会轻信。”
姜鼎公似是赞赏地嗯了一声:“声质清越,虽是个女娃却字字坚定,是个有主见的。按仪程的封赏是姬氏那边负责,倒也没有姜家什么事只不过今天我那孽子处事不妥,就从我麾下狱花三骑里抽一千精锐给你做私兵,他们驻扎在军城,具体要带回十方监多少你自调。”
白婴不由得啊了一声,就连孔桑也很意外。
他们这些有等阶的天妖贵胄都是有私兵的,少则五十多则上万,可还很少有直接给外客私兵的,而且狱花三骑在禹都几乎算是最强的私兵了,鼎公送这么大的礼,如果传了出去,姬氏根本就不能再按正常的仪程给白婴奖赏,势必要追加以立求贤的形象。
“这——”白婴刚想婉拒,就见孔桑轻轻摇了摇头,拿询问的目光望着他。
“不瞒白师,此次因争权夺利便要玷污为国守战之功,到底还是你吃了些亏,你就收下吧,算是恩师给后辈的一些照顾。”孔桑言罢,又对鼎公深深一拜:“恩师,今日白师也疲劳了,若是还要见一见那一千私兵只怕要晚了,不如先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鼎公那边安静了片刻,淡淡道:“你倒是对得起‘仁辅’两个字,还没成气候就开始护羽毛了罢了,遣紫嫄送她走吧,你留下,我有话说。”
白婴只觉得这一老一小气氛极端诡异,也不大想多待,应付了两句就离开了。
暖阁里虽有炭火,却无端端生出几缕冬日之寒。
孔桑恭恭敬敬地站在姜鼎公身侧:“无论如何这私兵也太多了,恩师是否也认为此女周围窥伺者太多?”
“不然你觉得我派那么多私兵是做什么的?能让你不惜骗我也要保下,说吧,那女娃的真命签是什么。”
孔桑沉默。
姜鼎公冷笑,仍旧未睁眼:“你知道为师的脾气,想知道什么就一定要知道,你是在逼为师把窥命池水放干找那碎竹片吗?放心这女娃有守南都之功,换你都不一定如此干净漂亮地守下来,我虽是姜氏,也晓得妖族大义。”
“这”孔桑犹豫了片刻,低头道:“学生与她曾谈过许多,此女在军战指挥上的才华太过难得,学生斗胆向恩师讨保白九婴。”
姜鼎公哦了一声,双手交叠,淡淡道:“说吧,总不会再来一尊‘杀神’,我扛得住。”
“是霸主,天下霸主。”
姜鼎公倏然睁眼。
霸主,这两个字很有意思。
就算是来个‘皇帝’或者‘帝王’白婴都不会那么意外,毕竟古来帝王大多都是因势成就的,歌颂的是地位,而霸主反之,歌颂的是拥有这个称号的本人有着震慑诸方的功绩和个人统治力。
“白师——”
“以后叫我白傲天。”
“啊?”
白婴对安府下人们的幽默感很失望,转而问道:“安铭呢?”
那下人倒完热水,呃了一声,道:“殿下刚出‘狩炉’先是在医官那里,这会儿应该回去休息了。”
白婴瞳孔一缩,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就踹门出去找安铭。
狩炉,这个白婴还是从银鸥那里学到的新名词,是兽人权贵们围了训练最强的战奴,把战奴丢进一片和最凶恶的野兽同处的围场,后来演化中泛指那种不见血不得出的私家训练场。
那是给战奴和角斗士用的啊,怎么会用在安铭身上!
白婴整个人头皮都是发麻的。
安府里没有风,一直都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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