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色渐渐掩盖住了一切,萧淑云攒了一会儿劲儿,正要再次挣扎着起身,却听屋门“咯吱”一响,进来了许多的人。领头的,正是她的婆婆,二太太祁氏。
萧淑云一见得祁氏,立时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便喊了一声“母亲,我听说”
话未完,祁氏已经走到了她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往日里的慈爱悉数不见踪迹,截断了她的话,冷冷笑道“我来亲自送你一程,算是你这十几年来,对我孝敬有加,额外给你的体面吧”
萧淑云被这话惊住了,可是容不得她有所反应,便有两个婆子上前来,一个跳跃上床,去到了床里面,和外头立着的婆子一起,将她的左右两臂死死按在了床上。而祁氏,则接过了婆子递来的一个青瓷小碗,冷漠讥诮的笑着,就走了过来。
萧淑云挣扎起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不,母亲,你”
祁氏狞笑着,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苦涩的药汁顺着唇角流了下来,瞬间就湿透了今晨时候才换上的,崭新的石青色锦缎绣枕。
萧淑云奋力扭动着,可两个婆子死死按住了她,她的挣扎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祁氏狰狞的脸还在眼前晃动着,咬牙切齿地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快给我喝下去,你放心,你死后,我必定为你风光大葬,不会叫你吃亏的。”
下巴被人用力的捏着,疼得钻心入骨,萧淑云扭曲着表情,愤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正拼命往她嘴里灌毒药的恶毒妇人。
便是这个人,就在昨个儿,还一脸悦色地坐在她的病床前,同她说道“咱们林家能有你这样守贞如玉的儿媳妇,当真是家门有幸呐”
真是,真是可笑至极若不是林娇晚上哭着跑来,偷偷儿把她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哪里会知道,她的夫婿林榕根本就没有死,而她付出了十八年大好年华挣来的那贞节牌坊,不过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嫂子,嫂子你们不能这样对她,不可以”林娇忽然从门外闯了进来,见得里头的情形,立时凄厉大叫着就扑了过来。却是被一边儿守着的婆子们,一下子就拉住了。
她太弱小了,被两个婆子死死拉住,就算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却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母亲把那碗毒药,一点一点的,都灌进了嫂子的嘴里。
那碗药并不多,很快便喂完了,眼见着母亲将那空碗扔在了地上,“当啷”一声,碎了一地的瓷渣,林娇终于崩溃了,大声悲哭“你们这些狠毒的人,你们不得好死”
祁氏转过身便打了她一巴掌,恶毒地瞪着眼,指着她咒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若非瞧着你是我亲生的,还有点用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割了你的舌头。”
林娇愤怒地喊道“你扒啊,你割啊,我还有点用处是呀,扔给别人做了填房,为你的好儿子搭桥铺路”
祁氏怒极,反手又给了林娇一巴掌“能为你哥哥铺路搭桥,也是你的福气”
林娇的头歪在了一边儿,苍白的唇角,一缕淡不可见的血丝若隐若现。
她忽而桀桀冷笑起来,转过头悲愤地看着,自己母亲那张狠毒阴恶的脸,吼道“究竟是我的福气,还是我的苦难”
见得林娇吃了亏,萧淑云又一次憋足了劲儿,开始挣扎起来。脖颈上,额角处,青筋直蹦。她想要去护着林娇,抱着她,和她说一声,不要哭了,她这般哭泣,把她的心都哭碎了,可她却是无能为力,两个婆子死死按着她,力气之大,根本就挣不开。
不同于祁氏对林娇的刻薄绝情,林娇之于萧淑云,却好似心尖上的肉,手掌心的宝。见林娇被打,萧淑云的心里,比她更痛。
“娇娇。”萧淑云虚弱地喊了一声,可这时候药劲儿发作了,她只觉肚里的肠子绞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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