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褚走过来,对我抱拳行礼,道:“请长公主安,臣下已经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内人特地嘱托我给公主行个方便。”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行什么方便?盈风说什么了?”
他摆摆手,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人,起初以为是侍从,现在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此人不似寻常人。
“来,克旗科,见过长公主。”他拍了一下眼前这个面堂黝黑,笑得憨厚的兵士的肩膀。
克旗科抱拳行礼,笑道:“早年便听过公主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一样。”
塔褚见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便笑着解释道:“蒙顿骑队是做什么的公主是知道的,末将另有要职担任,实在是走不开,克旗科在军中历练多年,末将信得过,便领他过来了。”
听了半天,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无非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派这个心腹来保护我。他一番好意,我自然是不好拒绝。
“那便多谢你的好意了。”因为相熟缘故,我便调笑道:“我回去的时候一定和盈风给你美言几句哈。”
本是玩笑话,却没料到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那就这么说定了,公主你回去的时候,一定不准食言。”
“好,我一定记得。”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将是我一生中唯一一回食言的承诺。
与奉远城遥遥相对的是远孤城,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给这座说不上雄伟的城池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
城内萧索,百姓大约是提前被迁往了别处。这一次,果真是来真的了。
“克旗科。”
“末将在,公主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我看着他,认真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晚之前我要知道前沿敌军的情况,包括随军将领。”
“诺。”
晚间,吃过晚饭,克旗科终于披星戴月的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
“幸不负公主所托。”他将一卷书简递上来,恭谨道。
我将书简摊开,大致扫一眼,将领果真是韩子翎,这还真是棘手了。
克旗科忽地拱手道:“公主,有一情报,但不知是不是真的。”
“但说无妨。”
“苏国那位韩将军此时并不在军营中,末将觉得可以连夜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克旗科眸光炯炯的看着我,眼神深处含着的是战争的兴奋因子。
没由来的觉得刺眼,那种始于战争的兴奋神色,我向来是讨厌。
“再看看吧,反正明日便是第一场作战了,亦不差一个晚上,回去叫兵士们好生歇息罢。”
或许也是觉察出我的冷淡,他抱拳道:“那公主好生歇着,末将去安排一下。”
其实如果可以,我是非常不想和他们这些曾并肩作战的伙伴兵戎相见的,在凉州的那段记忆是我一生的珍藏,不敢忘亦不能忘。
无论韩子翎他们站在谁的一方,我始终是不愿意他们受伤,只是如今却不可避免了罢。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辗转反侧,睡了醒醒了睡。
午夜梦回,梦见自己一剑刺穿韩子翎的胸口,黑白的画面里只有血的鲜红颜色。
刺目而突兀。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罢,当年我放你走是不悔的,能死在你手里亦了无遗憾了。”韩子翎笑得凄然,我手中的长剑落地。
惊醒的时候,我的额间尽是冷汗。
晚风寒凉,将暖暖的樱花香送着我的营帐,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幸好是个梦。
从没想过那些曾经的伙伴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里,我实在不敢想象。
第二日清晨,克旗科给我报告军营的事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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