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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叩首的大礼行过,我起身。冷景黎回头,对我说:“去吧,阿凝,和父亲说说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
我从侍女手中接过耀儿小小的身子,他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白玉墓碑,不哭不闹懂事的很。
“父亲,阿凝回来了。”只这一句,我便有些哽咽,顿了顿忍住心底的酸涩,道:“出嫁的时候,亦是匆忙,未来得及亲自向您诉说,实在是阿凝的不孝。”
我抓过耀儿软软的小手,冲墓碑挥了挥,道:“父亲,您看,这是您的外孙,如今我很幸福,父亲只管放心罢。”
冷风呼和,好似在回答我的话一般,半晌重回寂静。
回去的路上,耀儿似乎格外兴奋,小手扒拉我的衣服,曲裾被他拉扯的满是褶皱,口里还喊着模模糊糊的字节,如今他已经是六七个月大了,已经长了两颗牙齿。
“他会是我们冷家的荣耀。”身后冷景黎忽然低低的开口,好似在和我说又好似没有。
策马飞奔的时候,有清冷梅香环绕周围,我知道冷景黎长久以来的衣服均是被那种特别的梅香粉熏制的,每年产量也就是那么几盒,极是奢侈。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孩子所累,而接下来的每天里我都要和那个磨人的小家伙斗争,不知不觉间,几个月便转瞬即逝。
寄宁二年,五月初三。
冷耀这个小混蛋终于满一周岁了,着实是不容易。
小儿满周岁行“抓周儿”礼的风俗,在民间流传已久。
梦梁录育子载:“其家罗列锦席于中堂,烧香秉烛,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秤尺刀剪、升斗戥子、彩缎花朵、官楮钱陌、女工针线、应用物件、并儿戏物,却置得周小儿于中座,观其先拈者何物,以为佳谶。”
东京梦华录育子谓此为“小孩之盛礼”
昌平殿内陈设了一张大案,上面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
现在抓周礼还没开始,我拿过那个小老虎模样的玩具开始摆弄起来,老虎头外面好似是粉彩涂上的,很是精致。
韶敏在一边笑话我:“阿凝,你都多大了,还对玩具感兴趣。”
我撇撇嘴,道:“这说明我童心未泯,再说了,我才二十三岁而已,还不算大。”
说话的时候,耀儿被奶母抱出来,棕色眸子滴溜溜地看着在场的人,一点也不怕生。
他小小的身子被放在暗色朱漆的案几上,我忽然眼尖发现那个印章。
那竟是高丽王小印!旁人或许不认得,但是我却是知道的,年幼之时曾在我那父王的几案上见到过。它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号令整个三军的秘密虎符,父亲曾亲口对我说的。
大哥他
冷耀抓起墨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皱了皱眉,丢在了一边,爬来爬去,最后竟对着桌角的那枚印章起了兴趣。
若是说我现在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他抓那枚印章我很忧心,甚至在心底恨恨的想着抓个胭脂都比这个印章好,但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抓这个印章,他是我的荣耀,只有这个印章配得上他。所以如今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希望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小孩先抓了印章,则谓长大以后,必乘天恩祖德,官运亨通。
礼官刚要唱喏结果,进行吉言祝福。
冷景黎摆摆手,走上前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伸手摘下脖颈间的紫玉,递给耀儿。
我震惊在原地,那枚紫玉
耀儿白嫩的小手伸出,看了看冷景黎,小嘴一咧忽然笑了。小小的手抓着那枚紫玉,欢喜的紧。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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