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的位置靠窗,窗外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显得郁郁葱葱,还有几缕枝条都快要探过窗户伸进来了。这时,周围的交头接耳声突然消失了,顾华澜向门口的方向看去,监考老师已经拿着密封袋走了进来。
按照惯例先是一连串的考场纪律,打铃后开始分发试卷。
拿到试卷的顾华澜并没有急着动笔,她大概浏览了一遍全部内容,这才开始答题。监考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学生,她一脸的从容和考场的其他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许多人一拿到卷子就立即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却在细细的读题。
其实顾华澜真正开始重新复习也只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毕竟以她的心性吊车尾什么的简直比凌迟处死还令人屈辱。
卷子上的内容对顾华澜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开始进入高中阶段的自学,第一场是语文,顾华澜那逆天的记忆力堪称过目不忘,一路顺风顺水到了最后的作文,这一年恰逢千禧年,也是新世纪的到来,出的作文题目也都比较老套,但当顾华澜看到标题的时候,的确是有了无从下笔的感觉。
亲情。
拆开来的两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却成为了顾华澜十五年来都不曾了解过的一个陌生词汇。自己那从未见过的生父,还是那连面容都开始渐渐模糊的记忆中的母亲?没错,他们给了她生命,可是一个从未陪伴,一个从未关心,若是单凭一份血缘关系就能称之为亲情,那自己也不至于在很久之前被人戳着后背说是孤儿。
脑海中浮现出裴明义的面容,他对自己的关爱无处不让人动容,可是这份关爱又起源于哪里呢,她的身上流淌的并不是裴明义的血,顾华澜的一双还未长开就甚是摄人的丹凤眼怎么看都不像裴明义那双鹰隼般露着凶光的眼睛,其余的地方更是无一相像之处。
顾华澜的心中已经打了难解的死疙瘩,但是不知怎么的,昨晚在书房裴明义的一番话又回响在耳边:你是我裴明义的掌上明珠,是我可以不惜性命去爱护的女儿......
心头犹如惊雷落下,顾华澜眼中的迷雾散去,呵,自己这是钻的什么牛角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流着那个人的血,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曾知晓,而一个半路出现的人却将自己放在了心尖尖的位置。
离整场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顾华澜在文章的最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从前,我不是他的责任;可那之后的每一天,他却把爱我变成了习惯。若无亏欠,何来相见,我爱你,爸爸。’
很久以后当顾华澜这篇以亲情为题的作文被各大报纸刊登转载后,不知多少人在后湿润了眼眶,感叹这份半路得来的亲情。裴明义更是毫无形象的当着一众心腹的面红了眼睛。
......
三天一晃而过,最后一门科目交卷后,下午的骄阳还高挂在头顶,饶是顾华澜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人正对着自己招手,夜予栖的肤色越发接近健康的小麦色,旁边站着的裴明义热的不停的扇着手里不知道哪来的广告单。
顾华澜带着解放后的激动心情飞奔过去,“老爹,予栖,我终于考完啦!”
“走,带你们去吃饭。”裴明义自然的接过顾华澜手中的东西,左手牵着顾华澜,右手搭在夜予栖的肩膀上,活脱脱的大佬风范惹得顾华澜一阵嬉笑。
一刻钟后,明市最富盛名的饭店—风味楼
精致的包厢中,推开雕镂着精致图案的仿古木窗,眼前便贯穿明市的绕城大河,泛着光的河面映着夕阳的光辉,顾华澜坐在圆桌的一角,轻轻吹了吹杯中几片浮着的茶叶,细细的品了一口忍不住出声感叹道:“太平猴魁果然不负盛名,茶色清亮入口幽香,的确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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