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斑斓的服装,头发虽然十分凌乱却缠着鲜艳好看的头绳,可她对我怒目圆睁,冲我龇牙咧嘴眼睛里凶光暴射!
我语不成声:“你--你是谁?”
忽然,她对我厉声大喝,音频密得像无数只黄蜂在耳旁飞:“阿细--”接而她又嘻嘻笑了起来,声音飘乎得像鬼:“阿细--”
我捂住耳朵迷惑不解地看向她:“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没事吧?请问你知不知哪里有水?”
她站在那里,我后来才发现,她的双臂是无力撒垂着的,就像肩膀与身子脱了一大节。听过我的话,她的眼神开始发散起迷惑,脸上的暴怒渐渐退去,她瞪大眼睛仔细盯着我看,看着看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死得好啊!阿细--”
我惊惶失措,又莫名其妙,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该再跟她说什么。
她面色抖然急转,片刻间又冲我眉飞色舞起来:“你娘她是个贱人!她勾引我丈夫!可恨啊可恨!这个贱人!原本,我和我阿黑哥是山寨里人见人羡的一对,他对我可好,百依百顺,他脾气好,对寨里每个人都好,对我就更好了。可自从,自从你爹娘搬到寨子里以后,我丈夫就慢慢变了!你娘明明有你爹,我们各有各的丈夫,可她还不知足,居然勾引我的男人,抢我的丈夫!你说,你说她可不可恨!”
我根本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听出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受到爱人的背叛,我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何对她解释,说我不认识什么阿细。
她越说越气,最后尖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原本我还蒙在骨子里!后来,我丈夫夜夜做梦都在喊那贱人的名字!是你娘先逼我的!你们一家为何不滚出巍山!不回你们的中原!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失去我丈夫,你懂吗?”
“还有你,你这个死丫头,小小年纪竟也学你娘那狐媚子勾引我儿子!害我儿子不回家!可恶!她必须得死!你必须得嫁给我儿子!”
“是,是我给她下的蛊毒,你忘了我娘是什么人吗?啊哈哈哈哈,我家那死鬼居然还跑到野林子里不要命地为那贱人找解药!他想得美!我要她死,她还有命能活吗!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这不能怪我!”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爹竟然为那贱人殉了情!他明明知道是我下的手,为何不揭穿我呢?为何不揭穿我呢?我男人也知道,也没有揭穿我,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居然没对我怎么样,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可是,他却再也不爱我了!他竟一心想死!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着说着竟喃喃自语了起来,似乎已把我忘到了一边,我本想劝劝她,劝她想开些,可她转了个身,眨眼功夫就隐匿在昏黄的红光后。我叹了口莫名的气,也松了口莫名的气。
我继续找水,这里怎如此奇怪?地上全是黑黄的砂砾,寸草不生;四周明明没有任何景物,视野却被澄红的暗光局限在十几米的范围,什么都眺望不到;天是全黑的,浓黑,像是浸透了墨汁的云,厚厚压向地面,憋得人透不过气。四下里静悄悄,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声响。
突然!一个小东西从我身边飞跑而过,只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它是什么,我四下张望着开口求助:“谁?有人吗?有人在吗?这是哪里,请问哪里有水?”
半晌,除了我的声音在昏暗中回荡,四野里还是一片静谧。
我开始不安,紧张,然后是惶恐。这里,和我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不同,不是人间,不是仙境,也不像冥界,更不是妖界,这里似乎处处都充斥着极度的诡异。
我记得自己的使命,我答应了“风”,要去为它找水。可我又怕,怕得要死,我是妖后,我不怕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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