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侧眼看向身旁的文嫔，也就是从前的秦筱文，她恹恹地靠在廊柱上，还是那样让人心疼的脆弱，如今地她，像极了易碎的瓷娃娃，让人不敢轻易碰触，她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初见时的流彩华光，已然是心如死灰的黯淡。

    我抬起右手，替她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天凉了，得注意着些。”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望着一湖中争食的鱼儿出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我在她颈前的手顿了顿，尴尬的收了回来。

    “秦大人有好些日子都未进宫了，不知最近是在忙些什么？”我将身子转向秦沐阳，向林素琴递了个眼色，她微微颔首之后，便吩咐小宫女搬了张锦凳给秦沐阳坐下，秦沐阳谢礼之后，回道：“回长公主，微臣近日奉国君之命调查骆小姐一事，因此，不曾入宫。”

    “哦？”我眉毛微挑，声调上扬，似有几分漫不经心。“可是那前御史大夫骆功清家中的小姐骆茗双？”

    “正是。”

    “本宫记得骆小姐原是要嫁给宋师傅的吧，怎么就这么突然的没了呢？秦大人可查出什么端倪？”

    “这，”秦沐阳口中犹豫，一副不敢妄言的模样。我浅笑一声，扫视一眼亭中众人，朗声道：“怎么？这案子就这么机密？难道连本宫都不能告诉？”

    秦沐阳起身一揖，低首垂眸。“请长公主恕罪！”

    “呵！可笑！秦大人可是在怀疑本公主杀了骆茗双？”我眼神一逼，声音一冷，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都露出强烈的不悦。

    “微臣不敢！”秦沐阳身形未动，口中虽说不敢，却丝毫没有怯意。

    “不敢？答的真好，不敢说却并非不敢想。”我压了一口气，横眼扫了亭中所有人。“你们呢？也是不敢吗？”

    亭中十六名宫女，听到这话皆颤巍巍跪下，一个字都不敢说，有几个胆子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模样是被吓哭了，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好压低了声音偷偷啜泣。

    “哼！”我冷哼一声，瞪向秦沐阳。“你可知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秦沐阳弯膝跪下，口中道：“微臣只是谨遵大理寺律令，不得向任何与本案无关之人透露内情，并非有意冒犯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明察！”

    “是吗？”我似笑非笑。“原来是大理寺的规矩，看来，倒是本宫冤枉秦大人了。”微微顿一顿，又道：“不过，这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你秦沐阳胆敢当众顶撞与本宫，可知该当何罪？！”

    秦沐阳不言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我悄悄看向秦筱文，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啊。在心中叹息一声，闭眼假寐少顷，凉声道：“大理寺卿秦沐阳以下犯上，冒犯长公主，是为大不敬，按律，当斩！”

    “呀！”有个小宫女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失仪，赶紧捂住嘴巴，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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