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瞬间就冷了下来,李氏的脸也不怎么好看,却做不出直接翻脸的事情来。
她出身书香世家,行事多为宽厚,不然换作了旁人,就算是给方姨娘百条命都是不够死的。
方姨娘用手扇了扇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也是嫌弃这天热得慌?许姨娘,你不是最不能受热的吗?怎么也不跟着去庄子上玩两天。”
徐嬷嬷心里面一“咯噔”,这不会是要出事,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去了吧?
她额头的汗都渗了出来,盼着李氏千万别在这要紧的关头上松口。
姜明月晃悠着两条腿,将裙摆漾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来,“娘亲,过几日我还要去看允之哥哥呢。他总说他伤口疼,要我过去看他。要是知道我一个人偷偷去了庄子上,只怕又要骂我不讲义气了。”
李氏的脸缓和了一些,捏着女儿的脸,“你过去便过去吧,只是记住,不要缠着人。他身上还有伤,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
他不缠着自己便已经是万幸了,姜明月这般想着,面上还是乖巧地回答,“不会的,我还会看着他,让他好好休息的。”
“允之那孩子也吃了不少的苦,等他好了,记得请人到府上来。”
从这件事情之后,李氏对顾允之完全改观了,在她看来,顾允之哪哪都是好的。就算之前嫌弃人性格冲动,此刻也变成了急公好义。
她当是没有看见两位姨娘,一直同自己的女儿说话,一直等人离开,都没有再提起过去庄子上的事情。
外面烈日炎炎,徐嬷嬷站在光亮的地方,却觉得寒气一股股的地从地上冒了出来,然后顺着腿攀爬,全身都像是在冰窖里。
李氏当年嫁得风光,李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得又是定远侯的嫡长子,她嫁妆足足备了一百零八抬,绕着盛京城内走了一圈。
李老夫人怜惜女儿,又在私下里给了人不少。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人情往来,李氏的私产颇为丰厚。
徐嬷嬷带着人将库房打开来,指挥着丫鬟将东西搬了出来,开始对着册子一样一样地亲清点。等东西过了目,夏嬷嬷便将名字给记下来,按照顺序重新摆放回去。
李氏带着孩子坐在远处的亭子里,她在动手做一件外衣,没有一会的功夫,便在衣袍的下摆绣了一只昂然挺立的竹子。
冷不防地,她突然开口问人,“你是确定了徐嬷嬷私自拿了东西吧?”
姜明月顿了顿,随后立即点头,干脆地承认,“有人同我说过了,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李氏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她专注地看着针线,将银针抵在拇指与食指中间,右手将线在针上绕了几圈,然后将银针穿出,打了一个死结。
她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责怪人,“她也侍候我多年了,若是没什么严重的,就给人一个体面。
从姜明月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见人的侧脸,眉头微蹙,眼神暗淡,整个人罩在一层被背叛之后的阴郁和手上里面。
姜明月突然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难过,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欺骗和隐瞒是最致命,也是最难受的。
因为某个人曾溶于时光,溶于生活。等到真相揭开的时候,要怎样去面对曾经?
她凑上去,挽着李氏的手臂,“您会怪我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李氏放下了针线,温柔地将人抱进怀里,“我的明月长大了,我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姜明月眼眶有些热,扑进人的怀里,李氏哄着人。
后来怕人呆着无聊,李氏开始教女儿做荷包,可她没有将这方面的天赋传下来。
绣了一下午,姜明月也只在荷包上绣了一小只蝴蝶,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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