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 一枕梦寒〔四〕(第2/3页)  一枝红艳露凝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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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这才一笑,把酒盅从虞韶手里夺走,学那女子娇柔之态,在虞韶胳膊上一掐,捏着嗓子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一夜春情之后,就把人家扔到了脑子后头,再怎么说,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太后呀!”

    虞韶顿悟,被他那几句娇嗔震得浑身发麻,把胳膊一甩,皱眉道:“你把她弄出来干什么?”

    赵瑟笑道:“怎么,她的相貌,比不上你心里那个她也是名门闺秀,娴静清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总能代替那一个了吧?”说着,已先忍不住笑喷出来,“况且,还是堂堂的太后哩!”

    话音未落,那何念秀已经自屏风后走了出来,怕是出了牢房,仔细盥洗过了,头上金钗挽着如云秀发,身上一袭短袄长裙,行走间袅袅娜娜。赵瑟故意要轻贱她,又口齿清晰地叫了声“太后娘娘”,道:“还不快给虞将军筛酒”

    念秀不气不恼,只面上稍微红了一下,玉手扶着那一只红釉梅瓶,要来斟酒,手才碰到瓶身,被烫了似的缩回来,十个指尖上已然红肿破皮了。在座的三人看得分明,都不做声,端看她如何反应。念秀却噙着泪微微一笑,捧起梅瓶,摇摇晃晃地把酒注满了,只是手不稳,又洒了几点在虞韶袖子上,忙不迭取了帕子要来替他擦拭,虞韶胳膊一挥,便把她推开了。

    念秀一愣,赵瑟也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虞韶喝多了酒,脸上泛红,眼神却还清明。他也不去看念秀,只对赵瑟说道:“我有话要跟王爷说,先去延润堂了。”

    赵瑟在后面叫也叫不住,虞韶大踏步地出了房门。念秀却也机灵,把梅瓶一放,追了上去,在院子里把虞韶的袖子一牵,凄楚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弃如敝履”她一时不愤,又把方才赵瑟的话问了出来,“我是哪里不如人相貌不如,还是性情不如”

    虞韶有生以来,还是头次被一个女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以往府里即便是丫头们暗羡他生的俊秀,因忌惮着他身份,也都是敬而远之的,如今虞韶才知道,被女人缠上原来这样麻烦。一时有些懊恼,冷着声音说道:“你什么性情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了保命,连自己亲生的孩儿都能闷死,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给我下毒害死我”

    念秀咬唇沉默片刻,才说道:“你不知道,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生的我在逃出金陵的路上,吃了许多苦,不幸小产,到了益州,石卿让不容我把这件事告知别人,从附近百姓家里,抱了一个婴儿,冒充是梁帝之子”她一面说,泪水把灯光下越显得光洁如玉的脸都打湿了,“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可怜人,我又何尝不是”

    虞韶被她哭得无比烦躁,把袖子强行扯回来,说道:“你既然自觉的可怜,就不要再在这里蹉跎岁月了,王爷既放了你,你自去寻个出路吧。”将要走时,忽然想起来了,在胸前上下一摸,摸到几锭银子,便塞在她手里,简直有几分狼狈地逃走了。

    念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呆了半晌,银锭带着的他身上的温度都散去了,她把银锭子紧紧一握,钻心的疼,脸上却带着愤恨的表情,越来越冷。

    虞韶一路趁着夜色,慢慢走着,待那满心的烦乱都散去了,脸色逐渐沉静下来,把要和陆宗沅说的话,默默地打了无数个腹稿,等跨过了延润堂殿前的高槛,犹在想着:似乎曾经从来没有过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在陆宗沅跟前做事说话,从来都是毫无顾忌的。以前是依仗着那一层隐秘的身份,还有陆宗沅对他明显的偏袒,可如今已经认祖归宗,众所皆知的亲兄弟,为何反而生分起来

    想到白日里陆宗沅看他时那道温和含笑的眼神,虞韶的脚步就陡然沉重,眼睛望着窗纸上漏出的烛光,犹豫不定。

    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再不迟疑,疾步走过正殿,正要往暖阁里去,忽然面前的帘子一动,有张芙蓉般的面孔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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