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走在最前头,带着门徒走在庭中宽阔的大路上。
走了一会儿,沈惰多发觉,这天庭确是不同了。从前低阶的小仙走到哪里都得低着头弯着腰,深怕冲撞了路过的各位大仙。哪里像现在这般,身边的人走得稀稀疏疏,小声嬉笑怒骂着。
刚这样想着,就见前方迎面走来一群黑压压的神仙,各个身着玄色长衫,腰间别着长刀,走在最前头的那个面容严肃,一道长长的疤痕划过他的半边脸颊。
“真是晦气,遇到玄晔宫的了。”矜清偷偷在沈惰多耳边抱怨。
玄晔宫的这位刀疤脸星君明显也注意到了他们,只见他一甩袍尾不屑道:“一群废物。”便往灯宴入口走去,他的门徒半分眼色也没有分给眼前的青衫少年们,直直从莲华宫众门徒面前走过。
看来还是分情况的,这鼻孔长在额头上的姿态还真是眼熟。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人偷偷嘟囔道。
而被骂废物的莲华宫宫主则看起来毫不介意,慢悠悠地扇着手中的折扇,带着小仙们继续跟在玄晔宫后面走。
这位星君,也不知是不是深藏不露。
沈惰多看着清涟的目光不禁带上几分探究,却不想前面这位却兀的回过了头,两人目光相接,清涟勾唇一笑,又转回了头去。
沈惰多:“”吓,吓死本君了。
无论他如何,反正他现在也惹不起,惹不起就躲,仙才能活得长久。
莲华宫众人跟在玄晔宫屁股后面步入灯宴,玄晔宫倒是径直往前走了,而莲华宫则走了几步就落了座,他们的位子在整个宴席的末端,离主座距离甚远。
这场宴席幕天席地,位于淮星河畔。淮星河本是一条星慕,远远看去就像一条河流正在潺潺流动,是沈惰多在这天庭中为数不多的喜爱之地。而此时河旁被点缀得灯火通明,红色的幔帐缠缠绕,玉制的案几摆放坐落有致,每个案几上都摆放着仙桃美酒。最前方是一方碧玉雕成的主座,上面垫着银白云织的软垫,配上在夜里闪烁着细光的一片星河,便是天庭中独特的风雅别致。
这天帝倒是挺会享受。
显然这灯宴是一座难求,所以虽然离主座很远,莲华宫的众门徒脸上还是兴高采烈的,矜清兴奋的抓过案几上的仙桃就要开啃,被清涟遥遥一眼看过来,又乖乖收回了罪恶之爪。
各个星君陆陆续续带着门徒们进入灯宴,沈惰多粗略看上去,在一堆陌生的面孔中,勉强可以看到几张熟悉的脸,比如大额头的月冥星君和大鼻子的善财星君,又比如穿得红红火火的焱华宫众人们,沈惰多心有戚戚,生怕他们当场来个喷火表演。
入座的神仙开始多了起来,周围响起了许多寒暄声。沈惰多心里有些腻味,这种宴会多的是各种天庭礼仪虚言絮语,他从前便厌烦这些,更何况现在他刚刚醒过来,万事都还是一团乱麻,在脑海里乱糟糟的直跳,只恨不得回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随手从案几上抄起酒杯,灌自己一杯酒,却没想到这酒入喉便化作暖流,一下子流通了全身,让身子暖洋洋的。
这是换骨醪。
换骨,是他在人间时出名的酒酿,这个酒名取自传说中的神器换骨令,曾经他年少无知,第一次喝过便欲罢不能,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酒鬼,后来就总被人管着,升上天庭后,人间改朝换代,这种酒便再也没见过。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再尝到这个味道。
沈惰多连灌了自己几杯,便有点微醺了。
这时只见众人纷纷起身,沈惰多迷迷糊糊,被矜清拉拽着站了起来,抬眼眺望才发现天帝风饶已经悄无声息的入席,一袭银白长袍勾勒以细金暗纹,风度翩翩的含笑品着酒。
是谁在装逼,刺瞎本君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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