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脸沿越发黑沉,五指一个用力,白玉酒盏啵的破碎,清冽的酒液沾染了他一手一袖。
雒妃的反应,还有甚好说的,他转瞬之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也如同他一般,记起一些不该记得的。
只是不知,她到底记得多少?
想起成亲后她对他忽如其来的恨意,以及这之后种种的闹腾,他竟觉得指不定她什么都记得,记得过他对她的不好,记得她与白夜的那一段,也一定记得他日后即将对这息家的大殷江山的所作所为。
他忽的又对自己时不时会有的梦境期待起来,想要瞧瞧日后突厥是否还会进犯,也想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功成名就还是功败垂成。
不过,好似他会做的梦,尽全是关乎雒妃的,旁的半点没印象。
莫不是从前对她太不好,故而此生就要弥补回来?
秦寿嗤笑了声,对这样的因果很是不屑,他既然对她不好,那便自有不好的理由,毕竟谁叫她生在帝王家。
若是出生寻常人家的雒妃
秦寿起身,为自己的这念头摇头失笑,寻常人家的雒妃,就不是雒妃了,也不是息宓。
却说雒妃一口气跑回安佛院,途中一路,首阳硬是没追上她,她连自己跌了一跤也没注意到,只回到花厅坐下,她才察觉手心发疼。
首阳随后追进来,一见她满手心的血珠子,当即一惊,“绀香备热水,莺时取来细棉,鸣蜩季夏准备银剪,生肌膏。”
她一口气安排下去,既心疼公主,又怨怼驸马,也不晓得两人说了什么,竟让公主这般失魂落魄。
绀香打来温水,首阳小心翼翼地开始为她处理伤处。
细密的棉布擦上手心,雒妃被疼得一个瑟缩,她这才从那种巨大的惊惧恐慌之中找回神智。
“姑姑”她奶猫一样怯怯地喊了声,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没法说。
首阳板着脸数落开来,“公主,容婢子放肆一回。”
雒妃看着她,清亮亮的桃花眼湿濡漆黑,因着手心泛疼,眼尾都带起薄红水光来。
首阳硬起心肠继续道,“无论驸马与公主说了什么,公主也该好生爱惜自个,这世道对女子而言,本就不易,尽管公主身份不同一般,就更该时刻注意,莫让不相干的乱了心扰了神,这女子,唯有自己爱惜翎羽,才会得到旁人的爱重,反之,轻贱了自个,只会遭人看不上眼。”
雒妃一怔,前世今生,她可不就是那样,身为大殷公主,自己作贱自己,为个不心悦自己的人,变的不像自己。
这世间儿郎千万,且不说还有宠溺她的母后兄长,她何须固步自封,将自己困在秦寿的阴影之下,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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