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嫂扑在她嫂子的怀里伤心地哭了好久,才控制住自己悲痛的心情,把家里和寨子里的情况告诉了她哥嫂。他们听了后,都伤心得泣不成声。崔光耀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脸上滚动着泪水说道:“我和你嫂子知道家乡遭了灾难,当天就往家里赶。没想到路不通,车子进去不了,就只好在城里住下来等。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个结果啊。我们连阿妈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啊!”
“崔洪在哪里?我要见他。”俞秀春啼哭着问。兰嫂安慰了一下哥嫂,说道:“崔洪跟着解放军去寻找失踪的飞行员去了。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啊!已经三天了,应该快找到了吧。”
“母亲。兄弟。侄女。你们一路走好啊!”崔光耀哭泣着喊道。阳光烘烤着地面,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团乳白的云彩,天气变得很热了,好些灾民都躲进了棚子里。周围传来许多志愿者招呼人们领取食品的喊声。“大哥大嫂。我们到里面去休息吧。”兰嫂说。她把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就搀着嫂子,手上又提着他们的行李往场馆里面走去。
场馆里闹哄哄的,但比外面凉爽了许多。每个训练大厅里都住满人了,一张张陌生的脸上都写着惊秫和沮丧。很少有人说话,也看不到有人笑。人们都沉默地躺着或坐在铺着一床床被褥的地板上。只有一些志愿者在和灾民们在小声交谈,还有一些不知道悲伤和忧虑的孩子,在大厅里的过道上嬉笑玩耍。
兰嫂他们三人就小心翼翼地从这些人的铺位边走过去,好一阵才来到自己村寨的大厅里。这是一个体操训练厅,老寨子的两百多人和另外两个村寨的灾民都安置在这里。七八百个男女老少都住在一起,把这个宽敞明亮的大厅挤得像一窝乱糟糟的蜜蜂。
大家都在忙碌着整理自己的床铺和行李。女人们烦躁的骂声不时地在大厅里响起,有些人在为了争床铺和被盖发生了争吵。还有些人在大声地埋怨:“为啥莫得枕头呀?这叫我们咋个睡嘛!”兰嫂听见就过去对他们说“把自家的行李衣物放在头底下,可以当枕头,还不会弄丢啊!”
她望着这个乱哄哄的大厅就皱起了眉头,心里担忧地想“这种不分男女地挤在一起,会不会再出现像阿珍那样的事啊!还有就是,人员这么复杂,她自己寨子里的人都知根知底,其他寨子里的人就不怎么了解。许多人都随身带着一些贵重物品,会不会出现遗失财物这样的事情呢?”
兰嫂想到这里,正要把大家应该注意的事情讲一下,就听见夏彩铃和一些志愿者在挨个地叮嘱说“各位大叔大婶。你们的贵重物品要自己保管好呀!如果大家觉得不放心,我们还专门设置了临时贵重物品保管站。你们可以将自己的钱和稀罕物品交到那里去保管。”
兰嫂听了就稍稍松了口气。想不到这些志愿者为灾民考虑得这么细致周到啊!她望着那些忙碌在人们身边的志愿者,心里就涌动着一股感激之情。“阿妈。我们的铺位在这里。你快过来呀!”东东在前面喊。“哎。来啦!”她回答了一声,就领着她的大哥和嫂子走了过去。
夏彩铃忙得脸上淌着汗水,她正在帮杜月娥收拾床铺,正要把脸色苍白的杜月娥护过去躺下,却突然大声惊叫起来“血。流血了!不好。大姐你流血了!”
听见她的惊呼声,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兰嫂几步就跑到杜月娥身边,往她身体下面一看,也吓得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了。血从杜月娥的两条腿上流下来,把脚上的云云鞋都染红了。“不好。是大出血。玉娇你快过来呀!”她紧张地喊。
刘玉娇背着药箱,跛着身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她俯下头检查了一下,惊吓得大声说“快点叫救护车呀!”夏彩铃也很紧张,她急忙转身向大厅外面跑去,边跑边喊着那些志愿者,“大家快去把医生找来,这里有个急救病人。快去!”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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