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凌自然发觉了她企图避开自己的动作,倘若是从前,他定然会戏谑地笑着凑上前,然而现下却只是微微沉了沉眸色,逼迫自己不再流泪她身上的幽香,侧开头看向大路。
不是他放手,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简钰琰对他说过,不可急于求成,只能动之以情,如今他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其实沐子凌真的很庆幸有阿团在,阿团在,他与叶皎兮之间就多了一条纽带,多了一层联系。倘若没有阿团,他想,大概现在叶皎兮也不会这般心平气和地对待他,还时不时说笑两句。
大约过了两刻钟,隐隐约约的哒哒马蹄声传来,渐行渐近。沐子凌眯了眯眼,紧紧盯着路的尽头。
叶皎兮笼烟黛眉微微蹙了蹙,轻声道:“那么远,他是如何做到不把我们跟丢的?”
沐子凌亦摇摇头,“先看看,也未必是。”
蜿蜒山路的拐角处终于出现了一人一马,只见那人身着黑衣,戴着一顶斗笠,黑纱罩下,看不清面容,但腰间别着的玉箫已然明确地告知他们他就是行蛊之人。
因常常会用易容术假扮成各种各样的人,叶皎兮对人的体型也特别敏感,虽然那人穿着的黑衣宽大,但叶皎兮还是隐隐觉得此人很是熟悉,像是她身边的某个人。
那人行得不紧不慢,即便他眼前早已没有马车,他也毫不着急。
叶皎兮眸中已是寒光微闪,那是沐子凌从未见过的恨意,袖中的白绫已然握在手中,只等待着那人再前行些。
然而沐子凌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叶皎兮满脸疑惑地看向他,在那人从他们前方缓缓经过时,叶皎兮怨道:“你干什么拦着我!难道要放过他吗?他害得阿团”
“你不想知道他是如何这样跟着我们的?”沐子凌打断她,道。
叶皎兮一怔,沐子凌又道:“还不快跟上。”说着握起叶皎兮手腕拉着她向前行。
那人似乎并没有发觉,依旧在大路上缓缓前行,而沐子凌与叶皎兮两人则在路旁山坡上借着灌木树丛的掩护不急不缓地跟着,而且沐子凌的轻功亦不差,因此虽然那人是骑着马,但二人依旧能跟上。
只是灌木枝桠总是阻路,时不时划过侧臂,叶皎兮的白衫已被划出几道裂痕。沐子凌看在眼里,他在前方有意将那些阻路的枝桠划开,这般一来,叶皎兮前行起来便好了很多。
大约向前行了一段路,那人又取出玉箫吹了起来,清冷的声音带着诡异,连同他这人也变得阴魅了几分。然而此次,他才吹了一会儿,便忽地停住,拉了拉缰绳将马也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看大路旁的一条小岔道。那条岔道很小,大约只能行一辆马车,大概是通向某个村庄的。
沐子凌与叶皎兮皆是一惊,侧过身躲在树干后警惕地看着他。只见那人在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后竟从里面飞出了几只飞虫,是叶皎兮从未见过的。
飞虫在半空中徘徊一阵后,便向着那岔道飞去,那人也跟了上去。
沐子凌与叶皎兮对视一眼,亦跟上前,未行多久,便看到了他们的那辆青帷马车,那马正在路旁悠闲地吃着草。
那人驻马惊疑了一阵,上前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已空无一人,他很恨地将帘子甩下,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的沐子凌与叶皎兮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沐子凌眯了眯眼,道:“大约这又是苗疆人的伎俩了,出门前可有谁碰过那马车?”
“除了纤纤和袁伯伯来送行,便没有其他人了,”叶皎兮道,“我确实听柳大哥说起过,苗疆除了有蛊术外,还有追踪术,在要追踪的人或物上撒下一种香料,便有飞虫能在千里之外追踪,大概就是这个了。不过他将香料下在阿团身上不是更稳当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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