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心,在这稳稳停住的车子中,滋生萌动着各异的心情。
“到了,老夫人。”
司机一句无意的提点,无声的敲响车上各自的紧张,三个女人被这怪异的气氛压抑地神色紊乱,不住慌张的调整着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老练的白梨花率先稳了稳自己起伏的情绪,朝孙女苏浅柔柔一笑,便顺着司机拉开的车门,跨出了车厢内。
迎着缓缓流动地夜风,白梨花回头望了望身后,苏振国也一派昂然抖擞下了车,立稳了脚步回望着白梨花。再看看车厢里同样不安的孙女,矛盾的心情顿时直直竖起,只希望他们爷孙少点犟脾气,安安稳稳把这场见面会结束。
“既来之则安之,下车吧,丫头。”
默不作声的苏浅,神色闪烁地坐在车厢里,心里也是极大挣扎着眼前的突兀;退无可退,藏无可藏,或许是自己总是在生活中扮演着退让的一方,终于把自己逼到一个死角,没有逃生的可能。
你们教教我,该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泰然处之,心里好多杂乱丛生的矛盾在压着自己。
迈着稳健的步子,苏振国走到白梨花身边,本想问一句她们在磨蹭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车厢里的孙女一个人坐在那里,单薄的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好似被人在背后下了冷针,不觉的冷颤过了一遍周身。说不出的滋味如鲠在喉,曾经是那么不屑一顾溺爱,突然想给这个孩子很多,很多,只要她不要再这般无助的惊慌。
将白梨花的位置拉离了车门一些,苏振国缓缓弯下自己的腰,半跪半蹲地靠在车门边,在那几十年都不苟言笑的脸上学着露出和煦,用自己满布皱纹老茧的手圈握住苏浅不住发抖的手。是这样的感觉啊,曾无数次看过自己的战友们逗着自己的孙女,苏振国在想这是怎么样的心情,原来只是怕孩子们掉眼泪。
足足的晚了二十六年,幸好能在死前体验一回,足够了,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浅浅,爷爷错了。今天就暂且原谅爷爷一次,好不好?你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要笑着才对,就原谅爷爷这一次,爷爷错了。。。。。。”
苏振国低低求饶声,刹那间就红了白梨花的眼眶。五十多年的时光,从未见过苏振国服输,或是一句放软的心窝子话,他低下的身形略显佝偻,曾经认为苏振国永远是个不服老的人,原来时光早早就在他身上划下了痕迹。
滴答滴答的眼泪,终是未能忍住在苏浅的眼眶中,白梨花说过自己今天不许哭,可是自己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大约是在心里压抑得在久,如绝堤泛滥般涌出。为什么你们总是能精准的找到我心里的软处,不断去刺下去;这个不断宽慰着自己说着“爷爷错了的人”,就在自己跟前放低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姿态,渺小在自己的面前,声声乞求着自己能原谅。。。。。可苏浅发现得到了日思夜想的期盼,不过是把自己更加渺小化。
恨了这么久,该去如何去适应抽空的心?只能无助地为傻傻的自己哭着,找不到半点缘由。
“梨花,怎么办?这丫头哭得止不住。。。。。。怎么办?你别哭,要骂要闹你总要吭声,别一直这样憋着自己。。。。。。。老太婆你倒是来看看孙女!”
心急如焚的苏振国,杀过鬼子,挨过枪子,带过几十万兵的老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却对自己孙女的悲泣手足无措,乱了方寸。白梨花哽了哽自己有些发堵的喉咙,真是一物降一物,心中有种惬意的舒坦,一点都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你这个顽固的老头子该乱乱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最温柔的惩罚也是最恰当的方法,去消弭往昔的过错。
犟牛终于有低头的一天。
白梨花的喜极而泣,秦佳佳默默地看在眼里,慢慢的品读着;随着不断在眼眶里回转着眼泪,秦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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