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摔啊。”雪沾衣大叫,满脸紧张,浑然忘了吹雪还好端端地躺在他面前。
云锦却悠然自得坐在琴桌对面,饶有兴致看着因为讲故事而挥舞着双手,身子也随着手上的动作摆动的朝露。
朝露帽沿周围垂下的一圈面纱并不长,刚好把脸挡住。
随着她身子的动作,面纱飘动,圆润灵动的下巴在面纱边缘若隐若现。
朝露两手抬起,朝下压压。
“雪庄主别急。据说,沁同您一样,也紧张得不得了,他大叫了一声,猛扑过去,从小伙计手中抢过琴,没有让琴摔到地上。可是,因为抢得太急,他自己却摔到了地上。”
“呀,”雪沾衣又再急得大叫,“那位沁前辈有没有摔伤?吹雪呢?有没有摔坏?”
朝露听见他叫出“沁前辈”几个字,心里暗暗乐了一下。
先前说她是冒失鬼,现在叫她前辈,算是扯平了。
她佯装后怕而又侥幸的口气说:“还好,沁把琴抱在了自己胸前,护住了琴。为了保护琴,他自己脊背着地,摔得不轻,好在伤势不重。可惜吹雪仍是磕在了台阶旁边的石栏上,磕了个小印痕。”
雪沾衣连连慨叹,叹吹雪命运多舛,叹沁前辈视琴如命,最后是痛骂小伙计的可恶。
“这个小畜牲,竟连吹雪都敢砸。要是撞到我手里,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朝露劝解:“雪庄主息怒。这事不能全怪小伙计。据说,吹琴曾在那间琴行的阁楼蒙尘很久,无人认识。那天,小伙计在搬运阁楼上的东西时,因为这张琴被掌柜骂了,所以一气之下想摔了琴泄愤。幸好沁正巧路过,救了吹雪,成就了这段佳话。”
一旁静听的云锦突然问:“请问姑娘,这段佳话从何得知?在下愚钝,尚是第一次听说。典籍中似乎也无记载。”
他这一说,雪沾衣马上附和:“是啊,姑娘是从哪里听到这个传说的?”
朝露当着云锦的面编造这个故事,是担了点风险的。
因为,如果吹雪当真是闻天音赠送给云锦的,那么,云锦有可能知道雁足上这道撞痕的来历。
不过,她并不担心云锦会揭穿她。
因为,若云锦当真给雪沾衣设了个局,那么,他不会轻易揭穿自己。
若云锦跟闻天音毫无关系,她就更不必担心什么了。
而且,她讲这个编造的故事,也是在试探云锦,她想通过他的反应,看他是否知道这道撞痕的来历。
云锦却一直自若地坐着,十分镇定,仿佛一个旁观者在听故事一样。
这让朝露摸不清他的底细。
听见云锦如此发问,朝露更觉得他尤如罩在云雾当中,让人看不透彻。
朝露谨慎地回答:“小女子曾听一位大师品谈过古时名琴,这道伤痕的来历,便是他告诉小女子的。”
“哦?”雪沾衣追问,“那位大师是谁?”
言辞急迫,恨不得马上赶去拜访似的。
云锦微微前倾了身,说:“是啊,那位大师是谁?让人好生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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