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她,此事因我而起。”这是第一句,谢必安说的铿锵有力。
“因我行为不检,有了差别心。”这是第二句。
“我愿自贬为阴差,揽魂押鬼,不沾轮回事。”这是第三句。不用阎罗开言,自罪自贬,失了职权,却不失身份。
说完,他便当殿脱下锁子甲,只留一袭白袍,有顶了一千斤重的高帽,算作自我惩治。
泰媪将一切看在眼里,哪里舍得。正准备开口为谢必安辩驳,吞下众魂体的羞辱,认了罪。
却见谢必安冲她摇头,眼神里有说不尽的苦涩和坚定。
泰媪顺从于她,怎能不顺从,她便不再开言。只是心里暗下决心,必当报答。
高坐之上的阎罗,盘腿栖于莲台的疆半四目相对一瞬,决定对泰媪从轻发落。
于是将五间地狱分列,增设渡魂人。泰媪虽为执掌,却明显被削了权。
散魂粉被禁,成了这地府用不得再提起的丑事。逐渐被忘却。
“你是如何知道的?”泰媪四下观瞧,实在紧张。
“父亲磨不过我,告诉我的。”谢必安对这女儿十分宠爱,但凡她有一点不开心,便想方设法去哄。
“这可是禁物,不该你知道。”泰媪的语气略中了一些,有些埋怨谢必安,什么都敢跟这刁蛮公主说。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为了报答谢必安,她想尽一切办法。但从那事以后,她二人就极少见面。
于公,二人就不再有交集。
于私,她无颜再见,他未必肯见。
所幸还有这茜茜公主,小辈儿不懂那大人的恩怨情愫。
“可是泰媪婆婆,就因为这是禁物,才能毁了孟婆那贱婆娘。”谢茜阴惨惨的说。
“毁掉她?也是个好办法呢。”泰媪想象孟婆被众鬼唾骂的场景,也觉得十分畅快。
“只要泰媪婆婆同意,给我些散魂粉,剩下的我来做就好。”谢茜的如意算盘,拨动了第一颗算珠。
“可这太冒险。万一你被发现了,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想到谢必安,泰媪又有了些犹豫。
“婆婆放心,你忘了我可是会易容的。”说着,她便成了谢必安的模样,白袍白帽,手持锁魂链,看着泰媪的双眼,露出笑容。
泰媪着了魔一般,顺从的点了点头。
孟婆亭内。
似玉如花一妙人闲坐塌上,黑衣红纱白面淡唇,看似孤冷清高,实则把很多事都放在心中。
此刻,她正看在连翘奔来忙去,虽仍旧不得要领,却如蝴蝶一样灵动偏偏。
自从有了这个小丫头,赠与基础汤品的任务全权交由她来操办,遇到那些需要特殊汤品的魂体,孟婆才回亲自出马。
这才让孟婆有了更多时间去琢磨近日种种,不用再被动拆招。
而首先,需要搞清楚,连翘这预知来世的本事如何得来。
若是有谁蓄意如此,那又是何用意。
虽然眼下看来,孟婆是获利者。
但毕竟本领都是双刃剑,若用不得当最为伤己。
按连翘的说法,那束突然出现的金芒从何处来?
这本事阎罗没有。
判官那古板的白面书生,除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外,一无是处,疆半总说他是个书呆子,倒也真不为过。
疆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她这种既定的新神,没接触过那些古老的术法再正常不过。
白无常的性子寡淡,不愿掺和任何纠纷,只埋头工作,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黑无常虽然油嘴滑舌,但敢作敢为,若是他做的,早就来此讨汤喝要好处了,哪能憋到现在还未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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