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盛白杨睁大眼睛,手里攥着刚才的混乱中扯下来的面具。
眼前怔愣着的男人分明是眼熟的,特别是眼角的那块胎记,他确定自己在哪儿见过。
羞辱他半天的潘书宴显然没料到盛白杨会一把拽下自己的面具,不由地慌了神,下意识地向葛循益的方向瞥了一眼。
“你我想起来了!”盛白杨猛然醒悟,嘲讽地冷笑一声:“姓葛的派你来的,是不是?”
“唔”潘书宴心虚地支吾着。
“是不是!”盛白杨气极怒吼,手里的塑料面具咯吱作响,甚至起了裂纹。“回答我!”
葛循益心想完了,还是被看穿了,余光看见大哥往自己这里挪了几步,赶紧蹭上去低语:“哥,怎么办?给认出来了。”
葛循良低头不语,似是在斟酌什么。
“哥!”葛循益急了。他虽不屑盛家的能力,也不想明里得罪。
“杀掉。”葛循良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葛循益浑身一个激灵:“哥,我们说好的不是只”
“还想着心软?等着盛老爷子回来剥了你的皮?”葛循良厉声打断他,“全弄死了,才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不是,哥”葛循益有些害怕地看着有些陌生的大哥。
“全部杀掉!”葛循良抬了声音,“盛家所有人,一个不留。”
“你他妈的找死!”盛白杨爆句粗口,伸手护住身后的家人,却逐渐被刀棍逼到死角。
葛循益怔在原地,脑内回放着哥哥刚才在他耳边的那句低语。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人的。
那个人的?
今晚的盛家院内,发生的故事荒诞如闹剧。
血肉零落下,是抓人心脏的哭叫怒骂。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地感知愤怒。盛白杨几拳放倒一个,不顾身上皮开肉绽,咬了牙直扑后面的人。
那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不轻,慌不择路地举起砍刀就迎着他劈去。
盛白杨感觉半边身子好像轻了一下。第一感觉极其细微,他没有在意,挥起拳才发现左臂被削去大半。
剧痛来得很迟钝,他不顾着消化,也无所谓消化。家人的哭喊盖过了心中的痛楚。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居然在想。
雪光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砍刀上的血迹,被腥气刺激得打了个颤跳开,将少年的眼眸映得猩红。
盛白桦突然浑身一抖,从床上惊醒。
哥哥好像说这个叫肌跃什么的她迷迷糊糊间乱七八糟地想,一看常思念还没回来。
不得了,小丫头真迷路了。她坐起来发了一小会儿呆,穿好外套摸出屋门。
小院里积了雪,白晃晃的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不满地哼了两声,勉强发泄了一下浓厚的起床气,缩着脖子往院外走。
有脚步声临近。“思念?”她张嘴问。
脚步很快,声音里带了不轻的力道。
不对!她猛地睁大眼睛,瞬间清醒。
藏匿在一身暗灰色里的男人毫无防备地出现,莫名渗人的空白面具上,溅染的血液和裂痕让她的心脏骤然紧缩。
男人看见她,身形一顿,随即举起了手里的直刀,不知是谁的血液正蔓延其上,勾勒出闪着寒光的刀锋。
心跳声入耳,牵动身体不住震颤,闻千耀缓住狂乱的呼吸,抬头。
盛家大门虚掩着。
他迟疑了一下,推门进去。
心里的预感警告他不要卷进去,他不予理会。
院内雪地里有纷乱的脚印,已经被重新覆于其上的雪籽盖得不甚清楚。
他艰难地吸口气,知道那些事早已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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