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就好。您要是不想受挂连,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聪明人还得多考虑考虑自个。凌晨1点半,葛爷派人去接您,给个面子就搭把手凑个人头,不给就好自为之。”
“为什么是我?”闻诤有些缺氧似的深吸几口气。
“必须是你。脑子里灌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你们这是在伤害盛家无辜。”
“无辜?”那人轻哼一声,“实话告诉你,盛家人可没你以为的那么纯良。他们做过的亏心事,比你知道的多了去了。”
“再怎么样也不该轮到你们喂?喂!罗竺钦!”
电话里只剩下忙音了,闻诤压着满腔怒火一把甩开手机。
人心不复安宁,夜色却如常。
闻诤睁着眼熬到万籁俱寂。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轻手轻脚下床,极力控制着布料摩擦的声响。陆韶姿一向睡得沉,让他心里稍稍安了些。
地毯缓冲了拖鞋的落地声。缓缓合上卧室门,他转身望向幽暗的走廊。推开闻知行的房间,男孩平躺着,被子规矩地盖在身上,呼吸轻柔而平稳,是熟睡征兆。他退回来合上门,又走进隔壁房间。闻知言大喇喇地窝在床里,时不时轻轻磨牙。他失笑,伸手窝好小姑娘乱七八糟的被子。走廊最尽头是褚佳珩的房间,他一如既往地面朝内侧身,背对的姿势使呼吸声几不可闻。
都睡吧,我会保证你们好好的。
闻诤走下楼梯到了一楼,拖鞋直接敲击在实木楼梯上,动静大了不少,步步扣着心跳。他走进衣帽间换掉睡衣,拿了茶几上的钥匙后突然一顿,回头看向闻千耀的房间。
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
睡眠浅不是什么好习惯。闻千耀无端醒来,看了眼时间后又尝试重新入睡。
他忽地又睁开眼睛。
别墅内有小心游荡的脚步声。隔了门模糊不清,却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地回荡着。
门吱地轻响一声,闻诤放轻了呼吸走进来。
床上的青年安静地躺着,似乎对他毫无知觉。柔软的睫毛上沾染了窗外透进的雪光,墨色的眼眸阖上后,瞳仁里习惯性的淡漠也被敛去,舒展的眉眼总归恢复一点该有的柔软,连带着脸颊的线条都温顺不少。
闻诤眼里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
青年再不似当年的瘦削单薄,飞速发育的骨架和肌肉撑满白色衬衣内的空间。五官脱离了儿时稚气,隐约显出成人的稳重成熟。他长得太快,闻诤还没想好该如何弥补他缺失的东西,就要面对已成年的男孩掺了疏离的眼神。
闻诤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转身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闻千耀悄然睁开的眼。
确认所有人都已熟睡,闻诤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了。压抑的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大门喀啦响起,又被小心地关上。
很不对劲,闻千耀想。
闻诤穿了严严实实的外套,还来确定他是否睡着。大半夜出门应该是急事,怎么还会想到来检查他的睡眠?
也许只是多疑了,但他不知怎的感到有些说不过去。
雪下得很小。大院的铁门上了年龄,开锁时会哗啦啦地响。白色面包车似乎早已等在外面,雨刷器懒得开,车前挡风玻璃上落了薄薄一层雪,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
车旁倚了一个男人。他戴着一个空白的面具,黑色的连帽风衣上落了星星点点的雪片。面具真的是空白,严严整整扣在脸上,只有眼窝处挖空,露出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
“真是慢啊。”他的声音隔了面具传出来,带了一丝不真切的诡异感。
闻诤一下警觉,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你,你戴这个面具”
“很意外吗,你也要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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