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帝二十六年,萧然正站在庆都的街道上,眯着眼看人来人往。
“公子,往这边走。”小爱在他后边轻声提醒。
萧然拉了拉杂奴的帽子,低了头躬着腰跟在小爱身后。
又到了每年晋国进贡的日期。先前萧然总找不到充足时间与家国中人接触,也不敢,怕打草惊蛇。而今庆宫的人对他的监视越来越松,他偶尔会借着小爱做的面具,假扮成宫中仆役,和小爱一起出宫采买。
这一次出来,是去会见晋国使臣。
萧然刚推了门进了客栈一间上房,里头的人便扑通一声跪下:“微臣参见世子。”
他心中一酸,连忙过去扶起人:“父王母亲可好?”
“世子放心,晋国一切安好,只是王爷与王妃时常挂念世子安危,郡主也十分想念您。”使臣从怀中取出书信交给他,萧然接过,先拆了萧沐信封,里头画了一朵开到极致的千枯花,旁边简当几个字:沐想哥哥,快些回来。
萧然唇上扬,眼睛却是模糊的。拆母亲的信,飞扬字体“吾儿阿然可安好”一行入目,登时将他的泪花逼了出来。看完再拆父亲的信,他拭过泪,神情逐渐冷峻。
三封皆看完,他将信件全部焚毁,与使臣开始交谈与商策。
他知道,最迟十年。这是庆国乱起来的时限。
他与使臣商谈了半个时辰,方与小爱回宫。
当夜,隔壁那位罕见地过来敲门。
他没让小爱去开,仍镇定地在书桌前画图。
对方敲了一会便没了声音,他提起的心放下没一会,忽听见后窗吱呀一声,一个柳衣人影跳了进来。
萧然:“”
眼见这两人要起一场大战,小爱率先远离战场,又支不住诡异的兴奋之心,趴在门口屏息偷听。
三秒后,门开了,六皇子含着笑看着她:“我与你主子有悄悄话要讲,你先回避可好?”
小爱讪讪地遁了。
泽年这才哐当关了门,身后人冷声:“你也给我滚。”
泽年转身,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阿然”
“不准再那样称呼我。”
“好好好晋小世子,”他赶忙凑过来,“我没别的意思,我带了样东西给你,你看了定然高兴。”他从怀里掏出折得四方的纸张递过去,眉弯眼笑:“你看看?”
萧然戒备地接过了,展开一看,双眼瞪大了。
这是晋宫图。
他的母亲牵着他妹妹,父亲在一旁伫立看着。
萧然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开口时嗓音含了些沙哑:“你从哪得到这个的?”
父王怕他念家分心,从未捎来半张画像,他抚着画上人影,忍不住辛酸。
六年了啊
泽年暗暗地坐到他身边:“我在朝中虽职小,但还是有些关系的。这是我悄悄请那位去晋国的大人捎回来的,你千万保密,可别叫人知道了。”他端详着他,压着声音,唯恐高声一点扰了他:“阿然,你开心么?”
萧然指尖微抖,吸了吸鼻子转头道:没有,你走。”
泽年抿唇:“骗我呢,不信。”
见萧然没什么反驳,他趁热打铁:“我以后夜间得空了,能不能到你这儿来请教你些事?”
萧然抓着那画挪出老远:“你来做什么?”
泽年肃然:“自然是正经事。”肯定不是来骚扰你的。
萧然上下打量了他许久,眼锋扫得他后背发凉。
泽年像等待行刑一般,半晌才听见他犹犹豫豫的回答:“好吧。”
他雀跃得几乎要跳起来,堪堪忍住冲动,忙站起告辞:“那那我明夜再来,你好好休息。”
对待这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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