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俯下身道:“痴人说梦。”
此时寝室外响起敲门声:“公子,你醒了呀?”
小艾端着洗漱物品等了会,听见里头喊了一声“进来”,便推门而入,看了一眼立马吊起眉毛。
公子正在榻上盘着腿伸懒腰,而那位唇红齿白的六皇子正在地铺上拉筋。
可小艾明明记得,昨夜是公子在下睡的地铺呐?
泽年打了个哈欠,正想找件外衣披上,突然尴尬起来。
啊,看来他老毛病犯了,又摸到这主子房间来了。
“啊哈哈哈昨夜抱歉抱歉,我这就走。”
小艾一脸震惊,难道?!
泽年拢了一把乱糟糟的长发,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等等。”
泽年闻声转身,就被一件晋国黑色世子衣兜了满头满脸。
他取下衣物,抬眼见盘腿坐在榻上的少年皱着眉环着手,一脸不乐意地朝他扬起下巴:“披件衣服再出去,穿着单衣成什么样子。”
泽年冲他飞了个眼,披了衣施施然迈出去了。
“公子与六皇子果然交情很深。”小艾睁大了眼睛。
萧然一边穿外衣一边瞪她,又转向门外的方向,依旧是“哼”了一声。
泽年回了住处,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后,抚着萧然的衣服,眼神慢慢放空。
晋国的世子服,正反两面皆绣朱雀,一只扬翅,一只引颈。
不同的是,手中这件墨衣红线,张扬争华,而梦魇中人白衣银线,敛润清雅。那人也与萧然完全不同,气质温雅和煦,如寒冬刚过初春且来的第一枝衔了暖光的梨花。
皎白如月,一举一止行走间,无端有风华万千。倒在他眼前,银色朱雀漫红,笑意远却指尖冰凉时,依然是风华绝代的形容。
泽年放下世子衣,皱眉捏了捏山根。
萧然今日去皇家的演武场。他的学程与皇子们相同,骑射击御样样必学。
事实上,这些学程无论文武,他基本都在幼年时学完。尤其武程,他母亲赫连栖风生下他兄长不久后,曾因氏族变故而返边关,领赫连氏之军守疆近十年,卸甲回晋后生下了他,并从他蹒跚学步伊始,他母亲就十分注重武教。在他看来,大庆皇室给皇子安排的武课倒像是在闹着玩。
但萧然秉承着藏心敛性的原则,凡能者绝不外露。
他穿好骑服,摸了摸小艾给他束好的发,整整衣袖出了门。抬眼望去,皇甫六仍候在柳树下。
四年已过,柳亭亭丝繁,树下的人也拔高了身量,显得身愈薄腰愈细。先时发尾只到后颈的辫子也长到了脊梁骨中端,随着风微微扫着后背。
萧然悄声上前,反手拍起他的发辫:“走了。”
泽年回头剜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满当当的笑意:“没大没小,不知道尊老么?”
“也不见得阁下爱过幼。”
他轻笑:“子非鱼,安知鱼不爱。”
“什么?”萧然没听清
泽年拉了他快步:“我说时间不早,快些出发。”
到了演武场,两人各领了一筒钝头的箭,各自对着五十步开外的靶子练习。
泽年射了七支,基本都在七八环附近,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一旁的萧然便有趣了。
他射了十五支,一支中了靶心,其余皆在五环开外,算是众人当中的差生之一。教射术的武师在一边指导,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瞄准位置拉弓。
泽年悄悄看去,见他侧颜专注,颊边绷出一个略显锋利的弧度,当年稚气已然脱去五六成,五官开始朝着刀凿风裁的英气模样转变。
他心里满是安慰,觉着这小东西
“哈哈,萧然,你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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