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用下巴抵在叶且歌柔软的发上轻轻蹭了蹭,叶英说出了他的决定。终归,叶孤城为止谋划了数十年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实施的。在他长剑如虹,直指盛京之前,还有许多事情,叶英和叶且歌都可以一一问清楚c想明白。
叶且歌将头埋进了叶英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忍住了没有落下的泪水。
陇西到白云城的距离很远,叶英和叶且歌走了十五日。这十五天中,有七天的水路,却也有八天的车马。在这一路上,叶且歌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每一件都比在龙溪看见的要骇人不少。
她也杀了不少人,有如同龙溪的县令一般的狗官,也有生啖婴孩的禽兽。诸如此类,到了最后,叶且歌甚至会怀疑她杀的到底还算不算是人。而后,她有了一种自己依旧置身于大唐的错觉。叶且歌只觉得,或许安史之乱战事最为吃紧的那几年,也要比这里好上许多。
这种乱况一直到他们越发往盛京走,才终于好转了许多。各个城池竖起的阻隔难民的高墙对于叶英和叶且歌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当两人越过那道高墙的时候,叶且歌深吸了一口气,才恍若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叶英发现叶且歌开始彻夜的失眠的时候,她已经有整整十日没有合过眼了。
难得强硬的,叶英将叶且歌按在了床上,自己也侧身躺了上去。六月的夜晚并不寒凉,两人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被。叶英的手便是按在叶且歌的腰侧,夏衫轻薄,叶且歌恍若还能感觉到师父掌心的温度。
叶英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强迫叶且歌闭上眼睛,只是藉由这片静谧,对她缓缓说道:“且歌,为师且问你,你觉得你兄长的剑,是怎样的?”
似乎没有想到师父会问这个问题,叶且歌怔愣了片刻,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反复回想与兄长对招之时的光景,良久之后,她道:“兄长的剑,是悍然不可侵之剑,此剑一出,天下唯我。”
叶英轻轻的“恩”了一声,而后道:“那你觉得,这样的一柄剑,可能立身不正么?”
行颠倒朝纲之事的,说是乱臣贼子亦不为过,叶且歌咬了咬唇,却无妨将这四个字和自己的兄长联系起来。她长在白云城,长在兄长身侧,自然明白兄长是怎样的人那是一柄霜雪凛然的剑,那是一个孤高到有些寂寞人。
叶孤城的人和他的剑一样,不在意旁人的评说,甚至有的时候,他也拒绝有人同路。可是他永远知道自己要走一条怎样的路,所以毅然决然,不会后悔,也无怨由。
是啊,这样的兄长,自出生起就已经学会了“承担”的兄长,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好之后要走的每一步呢?叶且歌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缩进了叶英的怀里。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次回去,不是为了阻挡兄长的脚步,也不是为了恳求他善待苍生。她要做的,是陪在他身边,哪怕不能与兄长齐头并进,也要让兄长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他守护的幼妹与白云城,也将永远守护着她。
一直到听见怀里清浅的呼吸声,叶英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扪心自问,这一路走到了现在,纵然他说着想要和叶孤城细细谈一谈,心中却已然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叶孤城了吧?
当初叶孤城说让他看看安庆,是否早就已经算到了会有这么一日,也自信自己能够比如今的天下之主做的要好呢?
前路难料,多说无益。只能怀揣着这样沉重的心事,叶英第一次踏上了白云城的土地。
叶且歌身边的暗卫一早就给自家城主去了信,而这种关于自家小姐的消息,在白云城中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的。所有人都在牟足了劲儿,想要看看那位拐走了自家小姐的叶先生到底是什么模样。
不过听说叶先生年纪有点大啊某个负责誊写小姐那边暗卫传递过来的消息的小哥如是跟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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