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起来。它们已经在一旁守候了几个日夜,呼朋引伴,此时起码有几十只围在了篝火的附近,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有几只胆大的凑了上来,尝试着在山姨宽厚的背部啄了一口。
我刚想上去赶走它们,少女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随它们去吧,山姨需要回到天神的怀抱。”
这个时代的人们相信,死去的亲人,只要通过洪荒世界的自我循环,都会回到天神的怀抱。
我一开始对这种信仰也很困惑,理论上说,他们信奉的都是自己部族的图腾,而那些有力的大妖,对于他们来说,也确实有如神明。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会把“天神”常常挂在口边。后来我弄明白了,他们口中的“天神”,有点像我们中国人嘴里的“老天爷”,并非明确指代某路神仙,而是指代这洪荒世界中的一切虫鱼鸟兽,风雨雷电,或者说,就是指代洪荒世界本身。
而被这些食腐的怪鸟吃掉,也是洪荒世界自我循环的一种。
我想起人民的天葬传统,倒是和这有异曲同工之妙。更何况,洪荒世界是有真正的天神的,那个所有初代生物血液中记载着的开天的父,他的名字叫盘古。如果说山姨借此回归了盘古的怀抱,也确实说得通。
见没有受到阻拦,黑色怪鸟们瞬间一拥而上,山姨巨大的身躯瞬间被黑压压的羽毛所覆盖了。血腥味开始飘散开来,吸引了更多的怪鸟呼啸而至。
我和熊灵坐在了火堆的旁边,小东西也有些没精打采,趴在地上没了声响。
少女把双腿抱在怀里,下巴顶住膝盖,看着火光怔怔地发呆。
“我有个弟弟。”她说,“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父亲就死了,我和弟弟,是跟着山姨长大的。”
我静静听着,虽然类似的传言我已经听人说过,但此刻我依然屏气凝神,看着少女倾诉着她的故事。
在篝火的那边,鸟群扑棱,享受着难得的饕餮盛宴。
“父亲是被蛮妖杀死的,他一死,母亲就被迫跟了其他男人,这是族里的规矩,女人c牲畜c皮毛,都是财物,一旦主人死了,就会有下一个主人。没有人觉得奇怪,除了我。”
“本来我和弟弟也会被安排由其他男人抚养。他们说,等我成年后,也会变成他的财物。”
“我不愿意。”
“还好有山姨,那些人,觉得养两个小孩耗费吃食,既然有了归宿,也就顺水推舟了。”
“哪怕这个归宿,是一头熊。”
“那一年,我三岁,我弟弟更小,还只是个婴儿。”
“当时,山姨其实是有幼崽的,但她为了养活我们,把她自己的孩子,生生咬死了。”
“我和弟弟,喝着山姨的奶,一路长大。你无法想象,一头壮年巨熊和两个孩子的生活组合,在族里看来,是多么得叛逆不道。虽然父亲生前的战友们对我们还算照顾,但巨熊在族里意味着哈吉,意味着地位和财物,自然也意味着觊觎。巨熊理应配合骁勇的战士,一起构成族里最强大的武力,这几乎是族里所有人的共识。”
“是山姨以死相迫,斟摛统领才决定给6岁的我一个机会,约定在今年的先祖祭礼上,让我凭真本事参加哈吉选拔。”
“我比所有人都要努力。我从小和山姨练习搏击,族里最善战的男人,我一个人可以打三个。我学习围猎的技巧,只为了证明自己虽然是女人,一样可以是个优秀的猎手。”
“我不能变成某个男人的财物,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一定要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弟弟,才能够阻止其他人,打山姨的主意。”
“我每天自虐一样地训练,就为了能早一点成为哈吉,和山姨并肩作战。”
“我等了足足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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