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缘如今十八岁,相比自己不过十二岁的毛丫头,本应她下水,却在岸边站了一刻钟的时辰还不动作,而往日里明明就是眼前的思缘没少给静和送荤食巴结讨好。;
会巴结人,那便是有欲,有欲之人自然怕死爱惜性命。
简秋踏前一步,她不过是做做样子,让她下水?她可不打算真的卧床太久,她也有欲,恨欲,能爱惜自己的时候她也不想过于糟蹋自己的身子。
思缘双眼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身前的简秋,原本还有的一丝怀疑终于烟消云散,在她看来,师父对简秋一直不待见,她往日为了讨好师父也是想着法子欺负那流连,有时捎带上嘲讽简秋甚至直言不讳侮辱简秋生母。
可会有人真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么?思缘疑惑了。
眼看着前面矮了自己将近半个脑袋的简秋脚上用力,下一刻就要跃入水中,莫名的,思缘一颗心提了起来,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住持那双看似无波却敏锐地能看透人心思的眼,而眼前的简秋原本应该下跃的身子莫名地好像脱力一般,竟然是失去所有力气就要缓缓栽进水里!
不好!
思缘警铃大作,脑子里唯一告诉自己的便是简秋可不能死,住持会活剥了她的,尤其简府那位主子可是交代千万不能让简秋死了。
身体在一瞬间也做出了反应,思缘眼疾手快地堪堪扶住了已经陷入昏迷的简秋,伸手探了探简秋的额头,却是滚烫的惊人,不由惊呼:“阿弥陀佛,这也太烫人了。”
一个转身就将瘦弱的简秋背了起来,也不管那什么冰冷湖水里头的静和,急急忙忙地就赶紧往自家的天水庵方向赶。
一路疾行的思缘怎么都不会知道,安静伏趴在自己背上的简秋,已经缓缓睁开了眼,那削薄的小口嘴角渐渐牵起了一抹浅笑,眼里的光亮深深染上了一抹迷离的魅光,耀眼的日光透过斑驳的林中缝隙,点点洒在那白皙的面容之上,恍如平静的夏日湖面的粼粼模糊人心。
天水庵坐落在京郊偏西的偏僻山里之中,就算是节庆的日子也是几乎未有京城的达官贵人来访斋戒供奉香油钱。
顶着日头,简秋抡起手里的斧子,对着圆桩之上的木柴连连使了几下力终于才将其劈成了两半。
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简秋微微眯了眯眼,眸光就落在了院子那已经翻新重修过的院墙之上。
从前的天水庵几乎就要成为空庵,更是不过是极小的一间庵堂,而一年半之前,天水庵迎来了建庵以来的第一个贵主,京城正三品礼部尚书夫人杜氏,天水庵花了半年的时间扩大了庵堂,而后迎来了她,简尚书之女,简秋。
真是用心良苦啊。
简秋勾了勾唇,收回目光,扫了眼还剩下一半柴火未劈好,弯身取过木柴放置在圆桩之上,抡起斧子对着木柴落下。
“小姐,你怎么又干起活来了。”流连刚从厨房做好了活计,一进院子就看见简秋劈柴,急忙忙走了上来,一把夺了简秋手里的斧子,几乎就要哭出来一般。
“这柴火让奴婢来劈就好了,小姐那日后山砍柴回来,当时大夫都说小姐奴婢只觉得三魂就少了七魄,奴婢胆小,小姐别再这么吓奴婢了。”
简秋眼里慢慢浮起了暖意,扬起一抹和煦的浅笑,心里却如针刺刀搅一般内疚难受,看着一脸只有关切焦急再无其他表情的流连,一把握住流连的手:“跟着我,总是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
流连连连摇头,放下斧子,簇着简秋到一边石桌旁的木椅坐下:“小姐对奴婢一直都是顶好的,没有受苦一说。”
说完就利索地拎起斧子,快速麻利地开始劈柴。
简秋低低叹了口气,目光流转,不经意间瞥见思缘从门前经过,脚步匆忙,手里紧紧攥着什么物事,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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