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翻的颜料瓶,青紫色最为严重,但不敢得罪这程家在锡平的泼天势力,他颤巍着伸手道:“这……这不太妥当吧。”
“妥当妥当。”
程岐又指着墙上的名画,叫阿桥带人去摘,回头爽快道:“我做小辈的,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要是真把李叔叔您告去官府,这一折腾,咱们两家的脸面还往哪儿放,再说了,也太影响生意了不是。”
“姑娘,这个您要不要。”
一旁有个伙计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套白瓷茶具,问道。
程岐看了一眼,不由得唏嘘,同时心生喜爱。
这套白瓷茶具,通体毫无瑕疵,表面光滑如玉,实在是烧的浑然天成,立刻挥手道:“当然要,而且你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茶具,一通拿走。”
程衍在旁边斜靠着椅背,瞧着那两人一攻一退的,笑意不断。
“岐姑娘。”
李彦的嘴角抽搐的厉害,有些控制不住的摆动着手指:“这……这都是我这些年收藏的心血……你……你不能这样,你……你在容我些日子不行吗?”
“李叔叔,我都已经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容您两年多了。”
程岐根本不心软,反而笑意浓滚的说道:“再者说了,您方才口口声声说这两年布坊的生意不好,我还纳闷儿呢,现在看来倒是知道了。”环视周遭,“感情这银子都拿去搞收藏了啊,那正好,把这些变卖了,咱们从头再来嘛。”
“你……”
李彦只觉有些心肌梗塞,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立刻有管家上前俯身关切道:“老爷,您没事吧。”偷偷瞥着程岐,“这岐姑娘……今天不拿到银子,是肯定不会走了。”回头诚恳劝阻道,“要老奴看,您就把银子给了吧,这程岐把您这些宝贝拿出去卖,中间但凡不干净,耍阴的,咱们不就吃大亏了吗。”
李彦不住的伸手捋着前胸,感觉再僵持下去,怕是得被程岐气死。
“这个,还有这个。”
而放眼程岐,那人根本不把李彦放在眼里,两只手极其灵活,所指之处必定会被阿桥搬空,那人员来来往往,像是蝗虫般四处穿行,眼看着就要到李彦最珍爱的那套《岳阳楼记》的拓本了。
“够了!”
李彦忽然脸色爆红的说道。
厅内的所有人看过去。
“李叔叔?”程岐一副无辜的表情,“您怎么了?”
“把东西……”
李彦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指着她:“把东西都给我搬回来,都给我一丝不差的恢复原样,银子……”咬牙切齿,“银子我还给你!”
程岐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回,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回去,招手让旁边的婢子新斟茶来,抿了一口道:“早这样不就得了,非得让我的伙计白忙一通。”又抬头对阿桥道,“把东西给李叔叔都归置回去,记住要轻拿轻放。”
阿桥心里在笑自家姑娘的好手段,一边招呼着伙计们开启倒带模式。
“程岐啊程岐。”
李彦瞧着程岐那大言不惭的样子,更加气怒,叫人去取银票,然后半起身指着那还在喝茶的程岐,抖着嘴唇:“你……你太不懂事了你!”
“懂事?”
程岐缓缓抬眼,瞳孔的深处是曾经面对犯罪凶手的过人镇定:“李叔叔说的没错,我今日的确不懂事。”话锋一转,“可懂事并不能把银子要回来,如果不懂事能达到我今日的目的,那背后就算被骂的狗血淋头,我是不会在意的。”
“你……厚颜无耻,成何体统!”
李彦目眦欲裂的怒斥道。
他被程岐和程衍一句一句的怼了整整两个多时辰,早就压不住火气了,这会儿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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