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话中挑衅的意味明显。
陆远棠闻言却只是眯了眯眼,嘴角微勾像是笑了笑,然而眼中看不出有丝毫的愉悦。
他手指敲在腿骨上,一哒一哒的很有节奏感。
半晌,陆远棠道:“我记得我给过你机会离开这里。”
“呵——”
韩远五指合拢甩了甩打火机,‘噌’——,漆黑的黑幕中点燃一颗小火星。
“陆大哥怕是说笑了。”韩远吐了口烟圈,神情莫测道:“您发一句话,小弟我哪有敢不从的道理。只是,感情这事可没法勉强,阿晏心里是谁,两年前,陆大哥不就清楚了吗。”
韩远说着说着就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谁,笑声低沉又嘲讽。
“陆大哥,你说阿晏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眼就是被她心心念念的糖糖哥哥害的,自己喜欢的人也是被她糖糖哥哥逼走的,阿晏会怎么做?”
韩远不需要灯光就清楚夜色中陆远棠此刻脸上的表情会有多难看,这个软肋这些年来他总是一掐就准,怪谁呢,怪宁晏吧。
谁让她沾了不该沾上的人。
阿晏会怎么做?
陆远棠想都不敢想。
就像那年他心甘情愿做她的糖糖哥哥,却始终不敢言明真相。
十五岁之前,陆远棠不知道什么是怕。十五岁之后,陆远棠有了宁晏。
有些东西来的太过突然,就像陆远棠的小姑娘,打的他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可是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初心给了另一个人,真是让他好不狼狈。
不过,谁让他欠她一条命呢。
该的。
只是等的有点久了,有些时候,真的是恨不得一了百了,偏偏他舍不得。
不远处的梁杰看了下腕表,走回了车上。
“她会怎么做与我何关。”
陆远棠转着中指的玉戒,浅浅的笑了。
他清楚他会怎么做就行了。
明明就是一个怪物,非要装什么正常人。
装得他自己都累了。
这边韩远听了也不恼,只咧嘴笑,笑有几分到了心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黑色保时捷的后车窗缓缓上升,男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韩远闭眸靠着椅背,嘴里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
“既然如今逼我到这步,当年又为什么要选择救我?”
两年前,韩远这么问他时,陆远棠甚至一个眼神也没丢给他。
直到他注意到陆远棠桌子上摊开的那叠照片,他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不过就一眼,陆远棠就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
却不是最肮脏的。
只是,地狱待得久了,人间也变得索然无味了。陆远棠,这个道理,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最后一丝火光在手心捻灭。
黑暗中,男人开口,声音又沙又哑,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将明晚的机票改成后天的。”
“是,少爷。”
黑色保时捷重新驶出去没多久,梁杰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主子,梁琦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二少遇到点事,头上缝了几针,现在在医院。”
梁杰实在是不敢说出那句“二少被个女生打进了医院”,他怕二少出院后找他练手。
后座的那人眼都没抬,只问:“查清楚了?”
“嗯。”
“对方是谁?”
梁杰瞥了眼后视镜,决定还是如实交代:“主子,是海市林家的人。”
海市林家?
陆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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