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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说着,便提了一盏灯笼过金桂这边来,却见金桂房里的烛火还亮着,门也竟没锁,便推门进去。只见金桂躺在暖塌上,下面一盆碳火正旺,小丫头玉儿正打着瞌睡,有气无力的给金桂捶腿。
宝蟾便道:“大奶奶,我来向您找一样东西”。
金桂才慢慢睁开眼道:“什么东西,这大半夜的”。
宝蟾便道:“正因为这大半夜的呢”。
金桂便冷笑道:“可是时候到了,在那抽屉里放着呢,你快拿了去吧,听你这鼻塞声重的,必是感冒着了风了,那药可连你也吃些,有病治病,没病强心,还能治口舌之灾。可千万记住我的话了”。
宝蟾顿时明白,便笑道:“谢大奶奶关心,我果真是着了些风,只怕这一副药便吃好了,从此永远闭了口呢”。
金桂道:“人言可畏,说了你不听,到时候可别赖我,这原只是感冒药而已,只不过香了些”。
宝蟾听明白,只冷笑一声,便自去抽屉里拿了一包药出来,揣在怀里。正欲离去,却又灵机一动,故意把那包药捅破了,漏了些药渣子在抽屉里,遂又拿了药,提着灯笼往香菱这边来。
香菱此时已经睡不着,加之鼻塞咳嗽,索性便披衣服起来,自己燃了盆碳火,拿了那李杜的诗词合集来躺在床沿上看。
宝蟾熬了药来,已经是天色蒙蒙亮,竟真连自己也感了风寒,有些咳嗽起来,便端了药过来道:“这药可熬好了,费了我多少工夫,竟连我也有些着凉感冒了。香菱奶奶,趁热喝了吧”。
香菱忙放了手中的书道:“有劳姐姐了,你既也不好,索性便你先喝了吧”。
宝蟾想起金桂说的话,心里忐忑着,犹豫了会儿,还是笑道:“我且替奶奶尝尝烫不烫,那药罐子里还有呢”。
说着,便果真吹了吹,喝了一小口,便递给香菱道:“正好呢,奶奶赶紧喝了吧”。
香菱笑着接了,端起来皱着眉,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才把碗递给宝蟾道:“姐姐辛苦,累了一晚,早些儿歇着,天快亮了”。
宝蟾心里虽有些打鼓,奈何事已经至此,便只得笑着接了碗,回去自睡下,心里却七上八下,哪里睡得着,只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奈何直到天亮,里面除了偶尔几声咳嗽,并无异样,正自纳罕,却又实在累得不成,竟朦朦胧胧睡了过去了。
宝蟾这一觉却睡得昏沉,朦朦胧胧间见有一人前来向自己道:“我去了,你也快些来。一切情债冤孽,早了早好”。说着竟自去了。
宝蟾忙追了上去看这人时,竟十分眼熟,有些像香菱,又像是金桂,再仔细看时,竟是和自己一模一样,遂吓得一声叫了出来,随即醒了。
宝蟾睁开眼来看时,窗外昏沉沉,竟下起了绵绵秋雨,寒意阵阵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只听得里面薛姨妈和薛蟠突然哭得声嘶力竭,心里一惊,便翻了起来,瞟眼只见里面忙乱,丫鬟婆子一大堆,也自知自己心里有鬼,便不敢进去,遂瞅了个空,抽身往金桂这边来。
却说此时薛蟠和薛姨妈痛哭,眼看着香菱气若游丝,那接生婆抱了一个成型的男婴出来,却早已经断气。那接生婆道:“失血过多,恐怕大人也难保住,趁着她醒了,有何话说,快些进去吧”。
薛蟠恨得直跺脚,薛姨妈哭得泪人一般,只得拉了薛蟠进来塌前含泪道:“好孩子”。
一语未了,香菱眼里滚下一滴泪来,此时手已经不能动,只拿眼睛瞅着那地下被众人踩烂了的诗集,哽咽了一声,便闭眼去了。
众人痛哭,宝钗却才赶了回来,见此情景,也自垂泪,只把那地上的诗集捡起,拍了拍灰尘,放在香菱的怀里。
宝钗一边劝解薛姨妈和薛蟠,又一边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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