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风格外柔和,吹着马车的帘幕不住的晃动着,从车厢里瞥眼看出去,能见着旁边有骑着马的几个人。
许宜轩一身淡紫衣裳,紫金冠在夕阳里不住的闪着亮光,他旁边的简亦非,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只是那衣裳上头已经有了些许泥巴的痕迹,灰色的一个个点子,好像溅在花瓣上的雨点。
今日许宜轩与简亦非两人陪了她大半日,彦莹心里头琢磨着,明日可不敢让他们再这样做,谁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能够这样闲散?她擎了窗帘,朝外边喊了一声:“许大哥,你带着人回王府去吧,别送我了。”
李妈妈在一旁连连点头:“可不是?世子爷再不回府,只怕王爷回来了见不着世子爷会不高兴。”最近皇上让几位王爷都去内阁那边帮着理事,似乎是要看看众人的才干,豫王每日早出晚归的守在内阁那边,可回来的时候总要问一句许宜轩,顺便考究下他的学问。
这件事情在李妈妈看来,既是好事,又有些令人不安的地方。
以前豫王对许宜轩根本没这般上心,最近忽然生变,只怕是他为了想夺那太子之位,这才过来巴结王妃,要知道镇国将军手里握着兵权,在拥立太子这事上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朱侧妃父亲至今不过是一个三品的官,娘家没有王妃这么大的背景,所以就显得逊色了不少,最近瞧着她似乎憔悴了几分。
可是豫王这般重视世子爷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以前朱侧妃根本没有将王妃与世子爷放在眼里头,每次见着王妃都将头抬得高高的,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她那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被豫王放在手掌心里宠着的,更可气的是那儿子实在聪明,又被朱侧妃交得嘴巴甜甜,豫王回府就要将他抱到膝盖上头,跟他笑着说话。
去年王妃去别院看望世子爷,不知道是谁向皇上皇后告了状,说王妃是被朱侧妃逼着去了豫州别院,皇上皇后大怒,将王爷喊进宫里训斥了一顿,命他速速将王妃接回豫王府。王妃回来以后,一直觉得这事儿蹊跷,这么多年豫王对她冷冷淡淡,为何到这个时候才捅到皇上皇后那边去,很显然就是那些想要争宠的王爷们做的。豫王妃心里又喜又悲,也十分忐忑,就如一只护崽的母猫一般,将腰背弓了起来,随时准备着对付那朱侧妃的招数。
最近王爷盯得紧,世子爷没以往那般好玩了,每日里也没那么多快活的笑容了,直到今日这才真正欢喜了大半日,现在听着肖姑娘打发他回去,这脸色马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李妈妈叹息了一声:“世子爷,赶在王爷回来之前,好好去温书,免得王爷到时候又责怪你,指不定那四公子还会在旁边添油加醋”
朱侧妃的儿子,在豫王的子息中排行第四,豫王府里的人都喊他四公子。
许宜轩不耐烦的抓着缰绳带了带,咬着牙道:“哪一日我非得拿檀弓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那个死孩子,总是抓着他的错处向豫王告状,有时候还会无中生有,豫王斥责下来,他都没有反驳的机会。
“临阵磨枪也没什么用处,又怎么知道王爷会考什么书册?不如自己先向王爷说说你今日学到的东西,免得他挑三拣四。”彦莹趴在车厢门口给许宜轩出主意:“若是我,肯定就会告诉王爷,今日学了有关于农业方面的时疏策论,然后还可以将田庄里的事情结合说说,比方讲不是有一首什么诗来着”
皱了皱眉,彦莹努力的想要挤出那几句话来:“我也不太记得了,里边好像有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这两句呢。”
许宜轩眼睛一亮,张口就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是不是这首?”
彦莹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只记得里边有这两句罢了。许宜轩轻轻又念了一遍,忽然间大喊了一声:“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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