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几乎是空无一人,连店小二都出去看热闹了。现在才回来的祁澜等人已经抢不到观礼的好位置,只能拼命在道路两旁挤出几个能站人的位置。老百姓对咸宜公主的婚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和身边的人说话都要用吼的,比现代粉丝见偶像还要疯狂。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人浪再次被掀起,大唐皇家的仪仗队渐渐走入众人的视野中,大红帷幔迎风飞扬,锣鼓齐鸣,缓步而行的骏马后正是咸宜公主的凤架,不少女子见之惊呼出声。几个风姿绰约的少女相伴在凤架左右,正是祁澜才在行宫见过的漂亮姑娘,她们手里拎着花篮,脸上带着练习过百次千次的微笑,洒下漫天的花瓣。
祁澜抬起头,看着各色的花瓣在洋洋洒洒地落下,就像在下一场花瓣雨,即使是直男如他有些精神荡漾。他忍不住寻找起心里的那个人,不出意外的,他很快就找到了。说来也是奇怪,无论是有多少人,无论在哪里,他都能一眼就看到顾臻铭。
顾臻铭在酒楼上凭栏而立,也在看着他,如水般的眼里似有千回百转的情绪,祁澜心头猛地一跳,咬着牙逼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百姓的狂欢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晚餐时间,客栈老板宣布要为咸宜公主庆祝婚礼,所有酒菜一律八折,来自21世纪的几位土豪虽然都不差这几个钱,还是被这欢乐的情绪感染,包了个包间,点了一大桌子菜。
“今天是大家在洛阳的最后一天。”常雨桐举着酒杯微笑道,“虽然出了点小意外,旅程总体来说还是顺利的。相信大家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也培养出了那么点小感情,希望等回去之后还有机会再聚。在这里我先干为敬。”
“好!”张锦荣兴奋得满脸通红,“来来来,大家一起来一杯!”
今夜众人兴致都很高,即使一致认为古代酒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几位男士还是喝了不少。在这个时候味道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气氛。喝多了的许星轮搂着顾臻铭打着酒嗝,嚷嚷道:“顾臻铭!你他妈怎么长成这样的比女人还好看”
啤酒肚仿佛又大了一圈的张锦荣拉着吕清扬滔滔不绝:“那些黑我们家臻铭没演戏的黑子,我就想问,没演技怎么了,那一个个大牌导演制作人还不是腆着脸上来求咱们。演戏什么的根本不重要,能赚钱就行,臻铭的家产你知道有多少了吗!”张锦荣一个巴掌差点甩到吕清扬脸上,“我告诉你,是这个数!”
莫名中枪的顾臻铭面无表情地推开许星轮,他酒量很好,喝到现在也没什么醉意。他强行和已经神志不清的许星轮换了个位置,对正在埋头吃菜的祁澜道:“祁队不多喝一些?”
祁澜垂着眼睛道:“马上就回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喝酒误事。”
“真是可惜。”顾臻铭意味深长道,“祁队喝醉的时候,十分可爱。”
祁澜还是不看他,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吃饱了,先走一步,明天见。”
“你准备一直躲着我?回去以后,你是不是不打算再见我了?”
祁澜愣了愣,平静道:“我们,似乎也没有要见面的理由。”
酒过三巡,众人才渐渐散去。今夜是他们在大唐的最后一夜,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感。在这个时代,他们看到了政治开明,思想解放,外邦来朝,强大鼎盛的大唐帝国,亲身体验了古老而灿烂的中华文明。这是一个连女子都可以当皇帝的时代,又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是夜,月光如水,泄入幽深的庭院中。微风袭来,蝉虫鸟鸣,好不惬意。一直失眠的祁澜独自一人前来赏月,没想到已被人捷足先登。
“嗨。”
谢研吓了一跳,惊恐地转过身,见到来人是祁澜,拍着胸喘气,“是你啊,祁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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