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月儿说帖子不好回的,请这先生来,可是为这事儿?若是如此,依着我说,倒是小题大做了。你表哥见在外头铺子里做事,有这样的事,叫他来写了帖子回了不就是了?他文墨上倒也算通,回个帖子不是难事。何必再请什么先生来家。”
傅月明打理妆容已毕,叫桃红重新收了妆奁,只说道:”去外头瞧瞧,看小厮车套下没。再去爱玉姑娘房里看着,绿柳一个怕收拾的慢,你去搭把手。完事了,就伺候姑太太回去。”言毕,竟不再理会,径自向外去了。将唐姑妈一人丢在堂上,脸红了半日。
傅月明走到后堂,果见季秋阳立在西墙下,正看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
听见裙子响动,季秋阳转过身,见是她来,微微一笑,先未言语。待她走至跟前,方才问道:“这会儿叫我过来,可是有事?”傅月明浅浅一笑,说道:“有一桩事,我心里没个主意,一时又不找到个可靠的人商议,只好请你来商量了。”言毕,便将林家送礼一事并前番下帖邀请赏花的事儿说了,又道:“我心里好生奇怪,这林家同我傅家素来是没什么相交的。怎么忽然就这般热络起来?你是个读书明理的人,又见多识广,你倒说说看这是个什么缘故?”
这其内的缘故,季秋阳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然而却是不好同她直说的。只略想了一阵,便说道:“林家近来也做了些生意,虽是有那样个家世,到底是才入手,想结交些城里的老成生意人,倒也是情理之中。傅员外如今又不在家,拿男人的帖子过来自是不合适的。故而就借着他家姑娘的名号,同你们亲近亲近。”
傅月明只是不解,又问道:“这林家好端端的,倒为什么忽然做起生意来了?林知府做着那么大的官,听闻又放过两次明保的,指日就要升迁。他家夫人,又是出身名门贵胄,他是稀罕这个钱的?”季秋阳莞尔道:“你不知,做官纵然有势,却未必有钱。林知府素日为官还算清廉,朝廷给的俸禄也不过尔尔,他是个草芥起家,科举入仕的,起根立地上没有。想在这上头多弄几个钱来贴补家用,也没什么稀奇。”傅月明听了,忽而问道:“你怎知林老爷为官清廉?你同他有相交么?”季秋阳微怔,转而笑道:“你这话问的,叫我怎么说?他是本方知府,我只是个廪生,怎会相交?倒是他家公子,我们很熟,看他素日做派,不是那纨绔子弟,吃穿用度也很是寻常。再者,看林知府平日里行事,我故而这般说。倒是你耳尖,偏揪着话头不放的。”
一席话毕,又怕傅月明再问些旁的,一时说走了嘴,看四下无人,将她拉在怀里,低低笑问道:“你说寻不着个可靠之人来商议,那你怎么就想到我了呢?”傅月明不防他如此行事,一时粉颊红透,虽觉羞赧,却也任他抱了,只轻声回道:“你说这话,是来怄我的?我若不觉着你可靠,能同你这样好么?”嘴里说着,忽又仰头望着他的眼睛,脸上正色道:“我今儿同你说明了,我可是认准了你的,我的终身系在你身上。你若是日后生出异心来,那我可同你没完没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行起事可没那许多顾忌!”
季秋阳见她如此问来,唇上含笑,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若变了心,又要怎样?”傅月明将他一推,说道:“我连名节都不甚顾忌了,你还要疑心么?”季秋阳笑道:“那便是了,只要你不变心,这一世你就同我绑在一起了。”傅月明脸上又红,嘴里说道:“你主意倒拿的稳的,我父母不答应,你要怎么样?”季秋阳微顿了顿,说道:“我自有法子,你却不必忧心。”
傅月明见他话说的极满,心里却并不安定,傅沐槐就罢了,陈杏娘的心事她知晓的甚是贴切。以季秋阳当下的情形,是断无点头的道理。她每日除要周旋家中人事,还为此事焦虑不已,冥思苦想却始终不得个妙法。今既见了季秋阳,便将拿话来相问。
她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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