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弭了一场事端,足见这段聪明,又以退为进,甚是谦逊,不由心里都暗暗赞叹。
陈杏娘原本看着陈氏说话夹枪带棒,几句话过竟是一棒打伤了两个,偏这两人家中的汉子又都做着官。俗话说,不怕官,就怕管。傅家虽然有些闲钱,却也常要官家行些方便,不然生意哪好这般容易做得!正是巴结尚且不及,如今倒上赶着把人得罪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幸得傅月明出来,一番话伶伶俐俐的就化解了开去,心里甚是喜欢,连忙叫那唱曲儿的女先生上来,吩咐道:“你有什么时新小曲儿,唱两个与诸位娘子下酒!”又向宋氏说道:“宋夫人,你喜欢听什么,让她唱来。别瞧这先生年岁小,肚子里的曲儿可有不少哩。”
那李大姐闻说,就搁了琵琶上来,与众娘子磕头。宋氏见她大约十八|九的年纪,皮色白净,描眉画眼,打扮的甚是妖艳,便随口问道:“你姓什么?哪里人士?今年多大了?”那李氏甚是伶俐,见问忙回说道:“小的姓李,是杭州人,今年十八岁。因小的不幸,家中败落,爹死娘嫁人,小的没处儿投奔,只好来此靠到姑母家里。姑母家贫,逐日靠着小的出来供唱赚钱。今日蒙傅家太太不弃,叫了小的来伺候众位娘子,小的甚觉有幸。夫人想听什么,只管吩咐,小的会的,无不孝敬。”
宋氏听她口齿伶俐,说话甜净,就有几分喜欢,遂说道:“那你可记得‘糊涂了西子妆梳’?”李大姐说道:“此是《中吕红绣鞋西湖雨》,小的有。”言毕,就抱了琵琶,回归座位,拨弄冰弦,顿开喉管,唱《西湖雨》。果然清歌响彻,遏止行云。宋氏听得高兴,就打赏了一钱银子,又送了她一方手帕子。李大姐千恩万谢的收了。
陈杏娘在旁冷眼看着,见宋氏笑逐颜开,一颗悬在腔子口的心才放了下来。
一时,众人用过酒饭,散了宴席。陈杏娘吩咐丫头收拾了桌子,重新换了香茶果点上来,大伙都在园里坐着赏花。因众人皆知傅家花园里有几样名种好花,诸如葛巾紫c御衣黄c洛阳红等,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皆灼灼怒放,争妍斗艳,端的是春光明媚,花娇人艳。这起妇人酒足饭饱,闲坐无事,便三两结伴,走到园中游玩。
傅月明坐在一旁,见陈杏娘同着几位娘子说笑不绝,因记挂着前番的布置,心里不安宁,便起身说去四处走走,众人也都不理会。她便带了桃红下来,顺着园子那青石子路面,慢慢走着。桃红跟在后面,笑着问道:“姑娘从哪里知道那些菜肴的?叫我在边儿听着,好稀罕的。原来花儿也是能吃的么?”
傅月明听问,步子微微一缓,那些法子都是上辈子里,季先生自书中看来,说与她听的。那时候,她只当趣事,听过一笑就罢了,不想竟用在了今日。便随口说道:“花儿自然是能吃的,但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吃。若是有些天然就带毒的,那就不能吃了。只可惜咱们园子里没有槐树,不然采些槐花,炒了鸡蛋或炖个汤,那才是清香满口呢。”
桃红笑道:“姑娘说的,我都要流口水了。记得白云观那边就有好几株老槐树。姑娘生病的时候,太太许了愿心,姑娘好了定是要过去上香还愿的。到了那边,咱们摘些槐花回来炒鸡蛋吃。姑娘说好不好?”傅月明微笑道:“你真是个馋嘴的!才说一句,就惦记上了。”
两人一路说笑,不觉行至一处太湖山石边,傅月明忽闻得那山子后头有些微人语,听那话语声儿竟是宋氏并一个年轻媳妇,正在言说适才之事。她便停住了步子,侧耳细听。
但听那媳妇说道:“却才郑三娘子说的这门亲事,我瞧着倒是极好的。傅家有钱,那月姑娘生得水灵灵的,又十分的聪明,到明日定成一个好妇人。宋大姐,你倒怎么不愿意呢?”宋氏说道:“若不是,我也就应了。然而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这亲事不好乱来的。傅家虽有这么个家世,却是一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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