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氏,黎锦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街道游荡。
晚高峰,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他也不知往哪里去,随便上了路,跟随车潮走走停停。车厢里播放着轻柔而欢快的爵士乐,女声情意绵绵的哼唱映在他耳中,竟然也没有半点愉悦的情绪。
就好像,心被掏空了。
堵在高架桥上的时候,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路边高悬的那盏路灯想,本来还以为,重活一遍,自己的命运也许会改变。
原来还是这样。
一头扎进某段感情中,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到头来,轻易地被权势金钱等等更加实际的东西打败。
不怪李奕衡,他对自己说,他只是做出了每个人都会做的选择,是我太幼稚。
这样的念头萦绕许久,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高架上的车流渐渐纾解,他被前后左右的车灯晃着,不得不启动发动机,往桥下走的时候,他已经自暴自弃地想,当初,也不怪舒慕。
无权无势c像条狗一样跟在自己身边的经纪人,和天之骄子的何氏二少,任谁都会选择后者。
所以黎锦啊,你该知足了,起码李奕衡没有像当日的舒慕一样,觉得你碍事,故意制造场车祸让你就此消失。
起码他还愿意向你承诺,他爱你。
这样想着,他觉得心情也好了很多,和着音乐哼着歌,竟然慢慢慢慢,放声大笑起来。
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溢出泪花,看不清路,拐个弯没注意,不甚撞了旁边的车。
不严重,蹭掉人家一块漆。司机上臂肌肉发达,当即跳下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狠命拍他窗户让他下车。黎锦的笑声不得不中场暂停,冷冰冰摇下车窗,从钱包里拿出自己所有的钱,全部甩在对方脸上。
“滚。”他说,“别来烦我。”
他绕着城市兜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只觉得把许多从没走过的小巷子都串遍了。其间贝浮名打过几个电话来,被他一个二个,统统挂断,后来嫌烦,干脆关手机。他出门前安排了自己的工作,知道留给自己任性发泄的时间还有整整一个晚上。他肆无忌惮在城市的每条道路间飞奔,深深感慨自己以前活得都太克制了,否则油门踩下去的瞬间,怎么会有这样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渐渐的,身体变得麻木迟钝,眼前景物快速向后飞驰,让他目不暇接,就更没有力气,去想一些让他心痛难过的事。
所以明天就会好的。
他对自己说,只有这一夜,让我悄悄的,一个人放纵一下,到明天,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以前的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他累极了,于是掉转车头往回走。这一乱窜,他都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只好停车到路边,黑灯瞎火重新设置导航。没想到,导航还没设置好,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轮胎擦地声。
他下意识回头望去,目光定格的瞬间,一辆黑色跑车轰然撞上路边的防护栏,冲撞力之大,将铁质坚硬的防护栏都带出几米去。
黎锦那颗悲伤抑郁的心瞬间被吓精神了。
这是车祸?
不,不是车祸。
黑色跑车撞上防护栏后被迫停下,紧接着,后面几辆面包车围了上来。几名穿着跨栏背心,身材健壮的男人跳下车,团团围住跑车的驾驶座。他们手里或拿刀,或拿一段手臂长的钢管,个个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黎锦下意识伏低身子,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身后的一举一动。
距离稍远,黎锦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却看得清他们动作。为首那人十分谨慎,他透过玻璃窗,小心地往驾驶席里瞥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小弟们重重点了一下头。小弟们的脸上霎时露出放心的表情。那人紧接着转身,一把拉开车门。驾驶座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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