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外衣,攥着手机,抓起一条围巾就向外跑,老妈在后面追着我喊:“去哪儿啊?回来吃饭吗?”
“我下去讨喜糖!”我往楼下冲。
“这孩子”老妈的批评彻底被摒弃在听觉范围之外。
等我冲到楼下,结婚车队也绝然而去,只留给我一个贴满粉色玫瑰黑色车尾的背影。连偷拍一张照片的机会都没有。我伫立着望向已消失不见的车队,犹未收回目光。
“米露,来,吃喜糖。”一个圆脸,笑得眼尾的皱纹都拢在一起的阿姨拿着一盒喜糖向我递来。
“谢谢顾工阿姨。”我忙接过,向穿着老式旗袍上装,长款一步裙的顾工程师致谢,顾工程师我从小就认得,在楼道里也总是遇见,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原来是卢梭的妈妈,“恭喜阿姨,贺喜卢哥哥!顾工阿姨怎么没跟卢哥哥的婚车一起去?”
“他们去婚宴饭店迎朋友了,请的都是他们的同学,同事,朋友,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方式。我们一会儿跟亲戚一起去,老卢还要再等几位长辈。”顾工程师很慈祥很开明的样子,唇角的笑容抑制不住地绽开着,今天是他儿子成家的日子,也是她收获的季节。
再次感谢并恭喜了她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去了海伦的家。在路上我是用跑的,到了她家却一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去找她了,我在她家门外的小径上足足徘徊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一跺脚去敲响了大门。
应门的还是海伦的外婆,“海伦这个春节不回来了,她说春节正好顾客多,缺人手的时候,也正好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上次你来的时候她还没说不回家过年,就说要晚点回来,后来也不知忙成什么样子了干脆就打电话来说不回来了,你知道她这个专业,春节最忙了当初我就觉得餐饮管理这个专业不好,但她喜欢,他爸也同意”
拜别了海伦的外婆出来,发现天上飘起了雪花,我突然不想回家了,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我找同学看雪景去了。我摊开手掌上的喜糖盒子,透明的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杯子式样的糖罐,呵呵,一辈子!海伦不回来也好,省得看着心里更难受。我更相信老天的安排了,有时远离也挺好的,没有缘分又何必凑在一起?我笑以前的我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硬要跟缘分一争长短,叫嚣着缘分是可以建立的。那时多大?竟然这么嚣张,这么无畏?可现在却只剩下了无奈了。
我哼着张学友的歌“一出悲剧(杯具)正上演”,雪越下越大,这肯定是一场可以积起来的雪!天阴沉沉地,我没带伞,头上已有了白发苍苍的样子,我觉得被漫天飞舞的雪花砸中的感觉挺好的,额头冰冰的,脸颊麻麻的,雪花飘在上面已没有任何感觉,仿佛脑子可以不用思考木木的了。我抖落了头上的雪花,将白色羽绒衫的帽子翻起来戴上,一步一步向母校迈去。
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去看一看中学时代呆了六年的母校,去看一看那个与郑虹在雪中相抱着在地上翻滚的操场,那个有海伦的梦,我的喜怒和我们最深记忆的校园!
走了很久,从沉沉的白日走向暗暗的暮色,直到我的衣服帽子上连拍掉雪花之后都依旧湿漉漉的像淋了一场大雨时,我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母校。
因为放假,校园里没有学生的喧闹显得尤为安静,大大的操场被无声的雪花慢慢覆盖,跑道已被完全压在了白雪之下,偶尔停着的车辆也好似全部戴上了白色的帽子,那排修剪过的冬青已变成了齐腰的白栅栏,常绿植物的树叶上停留了厚厚的雪花,树的枝干还保留着原来的深褐色,与夜色交融着,因为天已黑,这些积雪便成了暮色中唯一耀眼的光亮,我走向当年骗郑虹的那棵树,远远望去,树比那时又长高了不少,我怀疑我已够不到它的任何一根枝条。
树下靠着一个人,身着与树干相近的咖啡色外套和同色长裤,我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