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谷的太阳雾蒙蒙的,阳光还是和平常一样温暖,波光粼粼的湖水旁是长长的回廊,青瓦飞檐,黑漆的木柱上雕刻了细密的花纹,靠近湖边的湿地上长满了挤挤挨挨的荷叶,明明是春寒未尽的四月,却生得碧绿丰润。几只白鹭立着细长的脚,弯下长长的脖子寻鱼虾吃,清风徐徐吹来,漾起一阵阵微波荷香,暖阳下更显静谧,转角处传来一串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渐渐近了,一双踩了青棉鞋的小脚,束口长裤,蓝绿色薄棉衣,黑亮的眼睛,红嫩嫩的鼻头,微微发汗的额头——却是个扎了双角的孩子。
那孩子大约五六岁光景,抱了只小灰兔,迈着小步子“哒哒哒”跑过回廊,在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住,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男人低沉圆滑的声音,用的是非常标准的伦敦式英语。小孩显然听懂了,脸上原本忐忑的小表情一下子高兴起来,清脆地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满脸都写着高兴的小地精,放下了手里的书。他那显得过于大的鹰钩鼻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我想今天没有任何课程需要你来这里,巫息先生。你大约是没听清楚,你的父亲昨天说过他需要你今天去帮他一点小忙。”
巫息支吾了一会,偷偷抬眼看斯内普,摸着兔子毛,“可是唔,可是桑桑说他听到二叔说你明天就要走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回去了呀,教授先生?是回我要去的那个学校吗?”
“你应该称呼我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比一个月前看起来更健康的脸上浮现薄怒,他紧紧抿着唇,注视着巫息的眼睛轻轻说道:“如果入学以后你还不懂得学会礼貌,小子,你最好不要指望我对你宽容大度。至于你的问题,我想我并没有回答的义务。”
“好的,斯内普教授。”巫息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无辜,仿佛斯内普凶恶的警告对他压根没什么影响——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他依然高高兴兴的,空出来的那只手在身上四处摸索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果子,踮起脚举到斯内普面前,“这是先生昨天给我哒,先生说是雷从那边的山上采的,可好吃啦,这个给你吃,我还有一个呢。”说着,追着斯内普的手把果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又摸出一个擦了擦,喀嚓咬了下去。
他吃得腮帮子鼓鼓的,鼻头都沾上了果汁,一边咀嚼,还一边用小鹿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看斯内普。“你怎么不吃”他含糊地说,“真的很甜呀,不信你咬一口试试嘛。”
斯内普看着手里的不明野果,听着巫息含糊不清地说着幼稚的话,额头青筋暴起。他动了动手指,暴躁地想要把这个愚蠢的果子捏爆,却迟迟未用足力。“如果没有别的事。”他漆黑的眼睛冷冷地撇着巫息,“你可以出去了,巫息先生。”
他走过去打开门,“现在,出去。”斯内普阴冷地说,仿佛下一秒就要拎着不速之客的领子扔出去。
“教授先生” 巫息眨眨水润的黑眼睛,抱紧怀里的兔子嘟着嘴有点好奇地问:“你看起来有很红,你害羞了吗?”
“嘭”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把他扔了出去,狠狠关上了门,门板不堪重负地嘎吱了一声 。但还没有两秒,门外就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该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斯内普一把打开门,面黑如锅底地向巫息咆哮,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具温热的小身子靠近,脖子上紧紧箍了两只细嫩的手臂,侧脸徒然一热。他气急败坏地想把两只胳膊甩下去,偷袭的人却一溜烟跑的干干净净。
斯内普蜡黄的皮肤泛着紫,他几乎气炸了,呆立在原地又毫无办法,只好转身再一次恶狠狠关上了门。可怜的门板哐当颤动了一下,落下一层门框上久积的灰。
——————————————————我是这一天很快就过去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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