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追摩挲着巫息胖嘟嘟的手心，微笑着捋他散乱的发丝。

    “云归想和他一起玩吗？如果云归去上学的话，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哦。”

    小孩儿难得忸怩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那先生和爹爹也会去吗？”

    “不会哦”巫追笑眯眯地说“云归要自己去，云归长大了呀”

    巫息瞪大了眼睛：“云云归要一个人去吗？可是可是——咳咳”

    小孩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涌上了水汽，一时间急得涨红了脸，圆圆的瞳仁黑得发亮，语声急促：“可是桑桑还在等我找他玩，我答应把留留生的小兔子送给他一只的，我，我还想吃小叔做的鸡蛋羹”他使劲举起手里的灰兔子，说着说着就慢慢红了眼眶，还在努力忍住不要哭出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屑又混杂着隐隐的期待。即使听不懂，但是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只小地精哭得越大声越好，他已经等不及看见他的坩埚了。

    哦，该死，这只愚蠢的地精!

    巫息拼命忍着泪水小声抽噎，水汪汪的黑眼睛带着孩子的坦诚望着斯内普，又害怕，又好奇，冷不丁让斯内普心脏狠狠一缩。

    他僵硬地转过头，半合眼看着地面，手里还握着指过巫云的魔杖，杖身已经被捏的温热了。

    黑眼睛黑头发，和那时候一样

    不，不一样，这只地精可蠢多了。

    睁开眼，斯内普的眼睛重新变得冷漠而空洞。‘的确很应该哭一哭’他扫一眼巫息胖嘟嘟的脸，恶毒地想‘即将离开暖烘烘的窝，被转交给面目可憎的邪恶之徒，是应该像被连根拔起的曼德拉草一样挣扎一会。’

    巫追再次伸手摸了摸巫息的脑袋，小孩低头憋气，发旋小小的，就在手底下热乎乎像个小火炉。他接过敖逐递来的手帕替小孩擦着脑门儿上的汗——这孩子有点吓懵了，又不愿意哭出来，硬生生憋了一身汗，一脑门儿都汗津津的。

    轻轻叹了口气，巫追伸手捏了捏巫息的脸：“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对身体不好，让你背的都忘了么？嗯？”

    巫息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一边用手背抹着泪，一边偷偷拽住巫追的衣角：“先生，我，我以后会听话，不拔糯糯的毛，也会帮你的草药浇水的，你别赶我走。”

    敖逐走上前抱起他，轻柔的拍背给他顺着气，第一次开了口：“不会赶你。”

    闻言，红着眼的小孩抬头看他的眼睛，哑着声音确认道：“真的？”

    “真的”

    巫息把头转向说话的巫追，拿圆眼睛委屈地看他。

    巫追抬手给他擦眼泪：“云归长大了，能干大事了，就和孔明先生出卧龙一样，云归不高兴吗？”

    “云归云归害怕”小孩抓着他拿手帕的那只手不放“先生是不是不喜欢云归了，要把云归卖掉。”

    “胡说！”巫追皱眉，心里暗暗给某个教坏小孩的家伙记上一笔“这话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二叔？”

    把已经哭得直打嗝的小孩抱上椅子坐好，巫追在他额前珍重落下一吻：“云归永远是爹爹和先生的宝贝，是归云谷的珍宝，二叔逗你呢，先生回头让你爹爹教训他。只是云归长大了，能干了，也要出门去上学，和外面的小朋友一样。你看，是不是所有的大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都要先离开家呢？”

    巫息红着眼睛点点头。

    “云归说过要成为和他们一样厉害的人，现在云归也要离开家了，也有机会变成那样的人，先生和爹爹都为云归感到高兴呢。”

    小孩低头不语，抽噎声却渐渐停了，只还是耷拉着张小脸。

    半响，他小声问道：“那那等我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了，先生还会给我讲故事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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