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并不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永不翻身,她年轻,漂亮,聪慧,而且最重要的,她懂得皇帝的心。
但皇帝一直没有来过,传旨的太监宫娥在宣告结果后也没有来过。
她的身旁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贴身宫人。
没有了锦衣玉食,也没有干净的锦缎和散发香味的臂烛,黑暗的夜里,只有刺骨的冰凉,饮食依旧规律的送来,但是试吃的小太监不断的腹泻证明了这些饮食的质量,还有一些可怕的猜想。
她知道皇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但是她也不会让她活的更久,她需要一个有人去提醒皇帝她的存在,更需要一个理由。
在寒风中她放过纸鸢,呼啦啦被肆意的风吹得七零八碎,门外值守的侍卫捡了纸鸢的尸体不声不响的放在她面前,她抬起风雪般美丽而哀伤的脸庞。
她试过假装生病,请了宫娥拿着唯一的手镯去通传,但是来的却是皇后惯常用的御医,只是远远站在门外,听了听她的咳嗽声,便离开了。
那个侍卫将手镯放在她的床头,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试探,宁妃脸上既有不耐又有欣慰,这样无礼的直视已经足够让他被挖掉眼珠,但是她只是转过了头。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对自己的自信渐渐消失了,或许,对皇帝,她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几乎欣喜若狂,这几乎是她翻身的唯一砝码,她几乎迫不及待的亲自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宫娥,一个,两个,她们出去的时候信誓旦旦,但是再也没有回来,在不知名的地方看见她们意外的尸体。
宁妃在房中点上了最后的蜡烛,蜡炬成灰,烛泪堆叠,窗外已经天色微明。
有人轻轻叩击了一下门扉,她猛地站起来:“是春桑吗”
没有人应,她又唤了一声,忽然住口了。
那门扉上的暗影如此之大,不可能是这陶然轩中的任何一个人。
寒意从脚底升起来,她拽紧衣袖,往后面退了一步,身后是坚硬的墙壁。
“她终究还是容不下我。”她凄声道。
门开了,是那个送回镯子的侍卫,他满身露水,带着一衣寒气,推开了薄薄的门扉。
“你是来杀我的吗”她像落进陷阱的兔子,挣扎着喊道:“我怀了陛下的孩子谁也不能动我。”
“我是来救你的。”他侧身关上门,门缝的间隙,她看见陶然轩外面紧锁的殿门。
他解下腰上的佩刀,将它放在简陋的小桌上,侍卫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轻易能看到她的。
“我是来救你的。”他重复一句,手在桌上的佩刀上轻轻按了一按,抬起头看她,似乎在安慰她的惊慌失措,但是这样的安慰更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
宁妃忽的瞪大了眼睛,她明白了什么,然后一把抓住已经快要烧尽的蜡烛,烛泪滚烫,迅速晕红了她的手指,但是她仍然紧紧抓着,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再过来,我就放火烧了这里。”她的手微微颤抖,将蜡烛转到自己如云的秀发下。
侍卫声音很温柔,仿佛害怕吓到她:“如果你要这么做,那岂不是正中了皇后下怀。如果陶然轩起火,相信我,在它彻底烧光前,是不会有人来救火的。到时候,皇后只需要指着你的尸体对陛下说,看吧,到底还是畏罪自尽了。陛下不会多说一句话,而在小姐你,宁家身上的任何烙印将再也洗不掉了。”
“皇后早就想要我死。但是她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只要亲自动手,即使再隐秘,也会留下印迹。在事关太子的事情上,皇后不会留下一点把柄。”他嘴角露出一丝几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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