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管洛能不能听进去。”
除却年三十的祭祖和年饭,正月里的拜年并没有管沅什么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也就帮母亲在后宅打点一下春宴和礼单;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不像前两个月的各处宴请,却是推也推不掉了。
内宫中人和一些十分显赫的勋贵,会在皇城的城楼上观灯;至于其他官贵,按照与民同乐的惯例,会在内城城楼辟出地方,供各家赏灯;平民百姓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会出门观灯游玩。
因此,管沅这回是不得不出门了。
“难道,姑娘还是怕见到杜姑娘?”马车上,灵均看着一直不曾开口,似乎有重重心事的管沅问。
管沅拨了拨怀里的手炉:“兴许是吧。”
她对杜思,总有一种前世带来的惧怕,想要敬而远之。
偏偏杜思不是想疏远她的人,可又不是想抬举她,这便显得十分诡异了。
杜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呢?
元宵佳节,花灯在夜幕里攒聚,烘托得那一轮明月愈发盈润美丽。
城楼风大,管沅扯了扯身上湖蓝的羽缎斗篷,一转头便看见缓步而来的柏柔嘉。
“沅妹妹好久不见,”柏柔嘉神色恬淡,“近来都不见你出门,焦妹妹倒是时常提起你。”
管沅神情一滞:焦婉妍?
“柏姐姐也许久未见,”管沅客气回礼,“焦妹妹时常提起我,倒是稀奇了。”
柏柔嘉轻声回应:“我也觉得甚是稀奇,听闻焦妹妹从前和你长姐倒是走得近,不过最近也没听她提起过,大约是怕了孤煞一事。”
定远侯府和永国公府的亲事以及亲事破裂,并没有传出去,永国公府没有传出去的动机,毕竟这对自家女儿名声不好;定远侯府也没有,毕竟被女方打回八字,实在太是羞辱。
但仁和大公主府和定远侯府的亲事,如今已是人尽皆知;至于定远侯府大姑娘原想攀附靖安侯府的事,虽然渐渐淡漠下去,可众人心里都有数。
然而管沅想不明白,焦婉妍的一应举动反应。莫非,柏柔嘉在诓她?
“焦妹妹素来胆小,惧怕孤煞也是正常。”管沅假装为焦婉妍开脱,想从柏柔嘉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柏柔嘉浅浅一笑:“沅妹妹,有些事你大约不知道。”
“什么事?”
“齐公子和焦妹妹,可是青梅有意,竹马无心。”
青梅有意,竹马无心。
柏柔嘉早已不动声色地离开,回到永国公府的地盘。而管沅则在轻轻咀嚼这八个字。
上次焦婉妍特意来定远侯府探病,她就怀疑焦婉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如今看来,还真有这个可能;但也拿不准是柏柔嘉在诓她。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被人黑手栽进泥坑,就算能爬出来,沾了一身泥,也不是什么舒坦事。
无论焦婉妍还是柏柔嘉,她暂时都不能轻易相信。
站在城楼上,思绪还未理清,便有齐允钧的人过来请安。
“管三姑娘,”一个随从模样的人笑呵呵行礼,“我们家公子派小的来送花灯。”
灵修接过花灯,递到管沅手中。
花灯精致华丽,十层相嵌套的灯罩是一整块上好沉香木雕刻而成,带着淡雅的香气。每层都很轻薄,镂空的花纹是连理百合图案,烛光从这些镂空的空隙中散出,清逸柔和。
周围诸人看见,都是一阵惊呼的赞叹。
如此巧夺天工的玲珑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更重要的是,这盏玲珑灯,是齐允钧送给自己未婚妻的!
霎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场亲事背后更深层次的意义——齐允钧有多看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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