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得就像在参加举孝廉的诘辩似的。
隔了一会,真定声音有些喑哑,开了口,“阿娇是受了苦的,雪踏过冰踩过冻也忍受过,女人家像水,身体弱。如若我是说如若,阿娇在三年五载之内产不下男嗣,你会怎么办?”
“三年不行等五年,五年不行等十年,十年不行等二十年。”
蒙拓语声虽轻,却可闻坚定,“若阿娇喜欢孩子,过继也好抱养也好都可以。若阿娇不想要孩儿,我们两个便就这样过下去,拓亦觉此生无憾。若姨母插手来管教,拓定当不理c不从c不听,这是底线。”
真定大长公主心下一松,能听出语气都像松了弦似的,“你且记得今日在老身跟前说的这些话吧。”
两个人说得都很隐晦。
毕竟不纳妾侍,不收通房,不养伎人,这都是没法儿明说的事儿。
里间的红泥小炉上烧着的水壶已经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了,长亭一回神连忙就着帕子去倒热水斟茶,热水滋啦啦地氲在茶叶中,茶叶被水一冲便向上浮起,飘在水上面,长亭一抬头却见阿宁捧着糕点若有所思,长亭便笑着轻唤,“阿宁,想什么呢?”
小阿宁回过神来,抿嘴笑起来,“阿宁以后也要嫁这样的夫君顶天立地男儿汉,对旁人内敛寡淡,对我却言听计从,什么都护着我”阿宁说得理直气壮,可说完却仍旧脸上绯红,起了一丝羞赧,“就像哥哥与阿拓阿兄那样!”
玉娘捂嘴笑,“往后别叫阿兄了,该叫姐夫了!”
小阿宁捂着嘴,“不成,得成亲那天我拿了大红封才能改口!”
玉娘当即表示赞同,“对!得是起码五钱的银馃子才成!”揉了揉阿宁的脸蛋,与有荣焉。“我们家阿宁当真聪明得很,聪明得很呀!”
这就开始算计她家,不对,蒙拓家的银子了
长亭想把脸板正,嘴角却自有主张往上翘,再往上翘。
将近晌午,有兵将来报战事。说得有些模糊。陆长英与蒙拓当下告辞往无字斋去,真定大长公主也不细问前方战事如何只是叮嘱二人,“陈家要使阴招。我们陆家却不能坏了四大家的颜面,陈家要收拾,却不能拿收拾符稽的路数去收拾他们,且慢慢来。都看看陈家还能得几日好。”
陆长英应下,长亭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二人走远。
她与蒙拓这么几日。一句话都还没说过啊!
男人们一走,真定大长公主这处也忙了起来,庾氏要来,光德堂上上下下都要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么些年头了,真定没生女儿,陆绰也没妹子。许久没有姑娘从光德堂发嫁,纵然是有旧例可循。却也时过境迁,难以模仿。
比如
三十年前的两百条丝帛,在如今乱世中已经可与金银的价值比肩了。
再比如,陆家才遭大创,百废待兴,光德堂的花房养的尽是好将养又喜庆的牡丹与芍药,可这两样花儿放在女眷客人的小庭院里却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在,原本定下的紫藤花长得却不尽如人意。真定大长公主到底不喜欢石家,思虑了良久才定下放两盆君子兰即可,话虽说出去了,心里却有些肉疼,哼了声儿,“只希冀着庾氏别将那兰草认成葱”
长亭听得哭笑不得。
答应这桩亲事,在真定大长公主看来既是无奈之举,又是必行之道。偶尔想一想呢,觉着蒙拓这个少年郎着实还不错,可再偶尔一想,又觉得与庾氏石猛做亲家心里实在憋屈,反反复复之下造成了庾氏暂居的庭院里头放着贵重的君子兰,布幔却没换床榻换成了乌木,可瓷器却用的是顶普通的冀窑瓷
老人家一会过得去一会过不去的结果是最后抱着小阿宁轻声絮叨,“咱们阿宁往后是要嫁到一个真正的名门士家里去的,谁算计都不给。”
小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