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觉地立于石狮大宅朱门之前,拍过三声里面仍无人相应,为首那人再次屏气凝神“啪啪啪”又是三下,男人力道大且行事无顾忌,又是三下重拍在朱门上。
“来了哎呀!别敲了!来了!”
老门头佝偻腰提着灯笼,将门闩放下,打开一小道缝儿,借着光将脑袋从那小缝儿支了出去,一见是四c五个气势彪悍的男人,再一瞅,衣衫穿戴得倒还算齐整,可就是来者不善的模样。
外城有流匪,这些时日闹得个人心惶惶的,可千万别是窜到内城来打家劫舍了吧!?
也不能吧!
这地儿,劫匪也敢来!?这不是瞎耗子撞到猫嘴里头了吗!
等等,若是他们不知道这府里住的谁,倒也有可能起个贼心亮出贼胆来!
老门头心里咯噔一惊,埋下头紧跟着就发问,“谁呢谁呢!知道这谁的府邸吗!”灯笼朝上一抬,幺指向上一狠戳,“瞅瞅!周宅!刺史大人的府邸呢!”
“老子知道!”
来人蛮横出声截断,下颌一抬,“去里头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是平成陆家的人!”为首出言那人语气一顿,再道,“二老爷的人!论是火烧屁股还是掉进茅坑里头,你主子衣裳怕是都来不及穿上,也得出来见我!”
老门头肩头一缩,又不敢把门打开,又不敢完完全全把门给关上,门闩挡了挡,躬手一鞠,“壮士待老汉一刻钟!老汉且到里头去通传一声!”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且去吧!”
老门头弓着腰杆,提溜灯笼,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又把那人的话急急慌慌地托付给了二门的婆子,老门头来来回回说不清楚,又是啥“二老爷”,又是“茅坑”,又是“提不上裤腿儿”,二门的婆子被人扰了清梦本已十分不耐烦了,手头一摆,紧跟着就要把那老头赶回去。老门头慌里慌张地急得不得了,手上灯笼上颠儿下晃地终于蹦出了一句。
“平成陆家来人嘞!”
二门那婆子的觉一下子就醒了,赶忙推着老门头朝里去。
周府书斋的灯还没灭。管事问了原委,心里头念叨一声阿弥陀佛,便躬身扣下门板。
隔了良久,里间方传来男人极为低沉的声音。“怎么了?”
管事躬身回禀,“陆家来人叩门了。”默了片刻待里头人听清了,方沉声战战兢兢补充后话,“四c五个黑衣打扮的男子将才来叩门,说是平成陆家二老爷的人,如今正候在门口呢”
话音刚落,里间忽闻人踏地之声。
脚步声愈发急促,管事躬身向后,“嘎吱”一声门扉大开,周通令神情晦涩看不出情绪来。语气平缓,“陆纷的人手?”
管事躬身颔首。
“四五个人?夜半来敲门?”
管事再毕恭毕敬一颔首。
周通令其实没指望过那管事给他答案,陆纷的人手混在真定大长公主的人手里也不是不可能,母子血缘,着意想安插个人跟着过来。容易得很——这在理论上是可以成立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真定大长公主冒名遣人过来探底儿的?
周通令眉间微蹙。
这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不知道陆纷都给真定大长公主坦白了些什么甚至他不知道真定大长公主是否对陆家兄弟阋墙一事心知肚明。
约莫是知道。
否则照姜氏的说法,若不知道,真定大长公主一没好脸色给周家看,二是不可能平白无故一直提及陆纷来套近乎或是平铺路,真定大长公主既然知道了此事,若要冒名来试探,又能试探些什么鬼出来啊?
是骡子是马。都得拉出来溜溜。
这人从何处来,又向何处,总要说上一两句后才能摸清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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