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皇上隔个日便来按摩一番。太后也时常传她前去按摩头部,林萱一时竟也成为宫内红人,宫内各司局自是一番奉承不迭,饭菜味道更好了,天气渐热,冰也能及时供上,各项脂粉衣物等份例供应也是上份的,史宝林少不得又艳妆华服来姐姐妹妹一番,指望能和皇上来个不期而遇,可惜皇上似有灵通眼,史宝林若是在,便直接通传林萱到皇上浴殿按摩,可怜史宝林一片痴心统统付了沟渠,背后少不得又在别宫处嚼蛆说林萱不提携友爱,林萱真是啼笑皆非。
这日皇上又传她到浴德堂按摩,林萱轻车熟路走入侧殿,皇上早已洗浴完毕慵懒地趴在软榻上等她。白皙的皮肤上透出刚洗浴完的粉红色,乌黑湿漉漉的长发披在一侧。林萱径直上去卷起袖子便开始推拿。
这日昭平帝精神倒好,没像往日一样疲累万分的样子,闭着眼睛侧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林萱在聊天,林萱和皇上相处时间多了,也大胆起来,没从前那拘谨的样子。
昭平帝便问林萱:“我看你手法如此娴熟,想是林太医亲传吧。”
林萱哪里敢说自己是中医大学针推系出身,会所实践多年,按摩女中的翘楚,只含糊答了声是。
昭平帝又问:“你是个女子,林太医却如此严格要求你,实是对你期望甚高吧?”
林萱想到林太医对女儿的百般宠爱,忍不住笑道:“何曾有什么严格要求,臣妾的爹爹对臣妾实是百依百顺,自幼只是臣妾要的东西无不满足,只求臣妾开开心心轻轻松松过一生,并不曾对臣妾有什么严格要求,学习医术推拿是我自身爱好所至,并不是为了谁。”言罢想到林太医大概没想到自己死后,千娇百宠的女儿却被太后一诏进了宫,说是皇妃,实则为妾为奴,步步惊心,哪里来的什么无忧无虑呢,不禁叹了口气。
昭平帝听了却也叹了口气,道:“朕自幼就被母妃严格教导,功课无论寒暑,一日不曾落下,克勤克俭,戒口腹之欲,后来封了太子,又添了不少功课,父皇薨逝后,我尚年幼,母后和诸大臣甚严,竟不知轻松和乐是何感觉。有次我听皇叔说,京城快意楼的水晶鱼脍十分美味,便让太监偷偷买了一碟来,可惜只吃了一片,就被母后知道了,杖杀了那小太监,然后罚我跪在高祖牌位前抄了半日的祖训。”
昭平帝不禁想起那自幼陪自己长大的方天乐被拉下去哭得满脸是泪的情景,自己身边原有四个太监,天喜天乐天平天安,可惜都因为各种理由一一没了,只剩下一个方天喜,因为一直以来谨慎小心,才留在了身边。
林萱听得心下恻然,登基的时候,皇上才不过十五岁吧,在现代也就是才上高中的大男孩,居然为了碟鱼脍大动干戈
便轻轻抚着皇上的背道:“那小太监这辈子也是苦,早日转世投胎没准现在过着幸福着呢。人生不如意十之□,皇上身负万民期待,自然和我们平民百姓的不一样,就是平民百姓,也有愁肉不够吃孩子太多老婆太丑的时候呢,又何曾能吃到水晶鱼脍呢,不过是常想那快活的一二罢了。”
昭平帝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又道:“我却不信,真有来世么?高祖曾对我说,这世上并无鬼神,都是人心谋算。”
林萱轻声哄到:“怎么没有来世,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只要你信有来世,那便必有来世。”
昭平帝乐了,道:“你倒歪理一套套的。
“哪里是歪理,便是太后娘娘不也是修佛,可见佛是有的。”
昭平帝想到母亲,也只是默然,心想:“母后修佛,只怕是杀人多了吧。”
小时候就知道,母后管家十分严苛,治家如治军,王府里的僮仆婢媪,行列进退,虽大将练兵无此整齐,御下酷烈,僮仆凡有不如意,便加以鞭笞,回眸一视,则左右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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