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撇了撇嘴,心道还自称是小姐好友,拣了高枝飞了也不来探探小姐的病。
林萱也想起来,这位史宝林,是长沙太守之女,因入宫时性格颇有些傲气,得罪了不少人,竟无人交好,其时林萱性格孤峭,沉默寡言,史宝林便引为同道,时时找林萱大吐苦水,又因林萱及宫女均是话少守秘之人,因此史宝林有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林萱也只安静听其倾诉,并不外传,史宝林更喜将林萱作为树洞倾吐情绪垃圾了。而夏天时帝后去承德避暑,戴上一些得宠的后妃,史宝林经过宫内一番磨折,终于收了她那孤高自诩的作风,也不知花了多少金珠贿赂了敬事房,竟也得了伴驾避暑的资格,一去数月,回来后也得了几次侍寝的机会,一发忙着四处奔走打点,交好妃子,也一直没到林萱宫里吐苦水,此时看到仍是被冷落的旧友,想是穷人乍富,要来炫耀一番,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了。
只见史宝林笑容满面,对林萱道:“许久不见妹妹了,听说你前阵子抱恙在身,姐姐因去避暑,回来又常侍奉皇上,竟没得到空暇去探探妹妹,妹妹千万原谅担待姐姐则个。”一边亲热地牵了林萱的手,上下打量了下皱眉道:“妹妹还是这么素淡,脸上的胭脂也没用好,我那里有种飞霞色,眼下正是时兴这衣裙也不称今日的场合,妹妹还是要多探听探听当下的时兴妆扮的好。”
林萱心中一晒,这位史宝林,一直不忿自己的位份比她高,因此平时言谈,只喜欢一径的贬低打击林萱,以显示自己处处比林萱强,满足自己的自大心理,又只与林萱姐妹相称,平时也不施礼,处处以姐姐自居,只是从前的林萱腼腆温顺,只把史宝林当密友,经历过前世种种的如今的林萱,却已洞然史宝林的种种作为,且与她虚以委蛇罢了。
然后也不顾林萱答话,只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在承德避暑看的景色,侍寝的细节,某妃如何姿色蠢陋却仗着家世如何如何跋扈云云。
林萱漫不经心地听着,只偶尔点点头,却听到有太监前来通传各处,请嫔妃们入席,戏台准备好,太后及皇上皇后等一行游春完毕,即刻要到。
林萱位份高,往前找到婕妤的位次,史宝林见状眼中虽有不忿,转瞬又想自己已经侍寝,不知哪日诞下皇子,位份便可往上提,林萱不过是仗着父辈的功绩,却完全无宠,容貌不过是清秀而已,又多愁多病,不善交际,总有一日要在自己之下,这么想着便又端起自己那姿态,找了自己位子去不提。
只见太监高声通传,皇上扶着太后,身边跟着身怀六甲的皇后缓步登上主座,台下诸人拜唱起身,皇上赐座,又是一番游春勉励之语,便宣布开席。
林萱是头一次在如此明亮的光线下见到太后及帝后,不禁细细端详。
太后年应有四五十了,但望之仍如三十许人,头发乌黑发亮,面色红润,两颧微露,颊微狭,身着朱砂色暗红镶边三绕膝长曲裾,目光锐利,风骨姗姗,林萱心中暗自嘀咕,这眼光,可一点都不像礼佛的人啊。
皇帝身着黑色深衣,上绣金团龙,身姿挺拔,俊眉修眼,年纪还轻得很,鼻子下只有淡淡茸毛,声音清朗,脸上表情一本正经,林萱却从那双有点漠然的眼里仍看出了一丝不耐来,身旁的常皇后因身怀有孕,身着暗红底泥金色凤鸟纹齐胸襦裙,瓜子脸上敷了不少粉,仍可看出淡淡的斑的痕迹,想是孕期脸上起了黄褐斑,脸上虽保持着微笑,却掩盖不住一丝疲倦。林萱暗忖,怀孕八个多月了,也未听说平时皇后有什么活动,想是一下子无法应付这活动量,累了吧。
常皇后乃是开国元勋鄂国公常遇春之孙女,常遇春本来应该是朱元璋的一员骁将,最后却被这个穿越了的陈友谅收归氅下,林萱想到这其中必又是有许多故事。高祖建国后,封了朱元璋之子朱标为归仁伯,而常遇春之长女因早与朱标有婚约在身,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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