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在这没有风的地牢里轻轻的晃动着,越发显得这里死气沉沉。
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在这里全然感觉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和霉污的味道,这里,是一处地牢,没有窗户的黑暗的地牢,唯一的光明来自于墙上那昏暗的灯火。
以及,偶尔会打开的地牢门外,那泄露进来的,许久未曾接触过的——阳光。
沉沉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地牢中回荡,只不过梦中的情形,不一定如此安静
那遥远的,带着深沉控诉的声音,从梦里传来:
“有谁能够给你证明?
有谁能够证明你没有背叛?
谁相信你?
谁会相信你?!”
没有没有人相信那些昔日如此熟悉的面庞,在梦中却是如此的冰冷漠视的眼神,带着嘲弄或者鄙夷,却没有任何一人肯站出来,说:“我相信你”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相信我!”他从梦里惊醒,本来就又脏又旧的衣服却早已被冷汗浸湿。
睁开眼睛,这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地牢,没有阳光,没有生气的地方。
呵到底要怎样,才能够得到解脱那些事情,即便是在梦中,都不肯放过他么
“有病啊你!嚎什么嚎!”身旁一个被惊醒的人半睁开眼睛骂了一句,却在看清是谁之后怯怯的闭上了眼睛,连一声嘟囔都不敢发出的继续睡了下去。
他知道,这个人他惹不起,不止是他,这里的所有人都惹不起他,在这里,武力就代表着一切,而那个人的武功,他们已经在他进来的第一天,就见识过了
“不想死,就别惹我。”他在轻易的拧断之前牢房中老大的手臂时,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山寨争夺地盘的失败者,这个人为何会进来他们不知道,可是自从那以后,也没人想去知道了。
慢慢的扶着墙壁坐起来,已经许久没有修理的长发杂乱不已,将他的脸庞几乎遮盖住了一半,而下巴处也生长着青色的胡须,不过不是很长,看样子只是有几天没有修理而已。
轻轻从身旁掏出一把被打磨得光洁平滑的刀片,没用任何准备的,直接往下巴刮去,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那弧度优美的下巴配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和杂乱的头发以及服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呵等到动作停下来,他才恍悟轻笑,都已经养成习惯了,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对他说:“你把胡子刮了吧,不好看。”
可是,明明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什么自己记得这么清楚?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的意义,在那个被众人审判的夜晚之后,他便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识
轻轻的闭上眼睛,以前的一切,便在眼前细细沉淀下来看似触手可及,实际上却遥远得,已经永远也回不去了
五岁那年,家乡一场百年不遇的旱灾,枯竭了所有穷人的希望,所有人都拖家带口的往北方逃难,他还记得,在前往一个大城市的路上,叔父告诉他,等到了城里,会给他买可以充饥的大饼吃。
可是在那之前,他得一直拿着那根小草站在路边,如果有人来看他,要记得对别人微笑,年仅五岁的他虽然衣衫陈旧,但是被叔父用清水洗过的脸庞,却是如同白玉一般,整个人精致得无与伦比。
“这个孩子”一双漂亮的,绣着锦缎花朵的鞋子出现在眼前,耳畔响起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傲慢的声音。
叔父诚惶诚恐的抬起他的下巴,说着他那时根本听不懂的话语:“夫人您看你看这孩子,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个美人的求求您收了他吧”
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当时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看到自己脸庞的时候,那种表情,叫做惊艳。
于是,他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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