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被陆钧盘问一番之后,心里十分不安, 回到大房屋内, 将常氏平素藏着的各种明账暗账全都翻了出来,点上灯自己核对了半夜。第二日一早, 不等常氏起床, 就拿上这账本到三房找秦氏去了。
这边常氏醒后, 依旧是神志不清,满嘴胡言乱语,四处翻找陆锦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说是很快就能用上。屋里的两个小丫头受了秋月嘱咐, 也不和她争辩,一味糊弄她道:“秋月姐收着, 等她在时, 太太问她要便是。”常氏听了,也不再折腾, 自己又躺回床上继续“养胎”。
傍晚时分, 陆钧和陆锦、陆钟三人一同从社学回来, 刚进巷子,就看见四五个家里的仆人搬着几个箱子和家具物什,往一辆马车上堆, 陆锦慌忙跑过去,一把拉住缰绳, 道:“这这是我娘屋里的东西, 你们要搬到哪儿去?”
那几人见是陆锦, 相互望着,犹犹豫豫的答道:“锦少爷,大太太今早已经被你舅舅常老爷接去了常家这,这些东西,老太爷说也一并给常家送去,不留在这里了。”
这时,祥叔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陆锦的样子,道:“锦少爷,你娘这病是邪迷了心窍,须得静养。我劝你把心思放在举业上,你若是将来有了出息,你娘一欢喜病就好了,也未可知。”
陆钧眼看陆锦仍是一脸仓皇无措,便对他道:“你想必也明白,如今陆家没有能力照料你娘,到你舅舅家养病,对她来说,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陆锦听了祥叔和陆钧的话,又苦着脸站了一会儿,方才迈开腿,随陆钧一起走进了宅子。
陆钧一回到二房,陆茗便迎上来把早些时候常氏离开的情景讲了一遍。虽然看在常仲的面子上,陆家没有把常氏休掉,但陆家上下全都清楚得很,常氏是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家里来了。
最后,陆茗还道:“对了,今天娘按哥哥的意思,让婆子把秋华领出去卖了。从今往后,祁儿就在咱们房里服侍娘。”
陆钧听罢,随陆茗一起,到主屋给赵氏请安。祁儿年纪虽小,却十分机灵懂事,前前后后服侍的极其妥帖。赵氏因为常氏、秋华这些整日盯着她的人都不在了,又有了个使唤着得心应手的丫头,脸上也多了不少笑容。
陆钧见状,心里更加安稳了,。他回屋之后,脱下外袍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屋顶,长长的舒了口气。从今天开始,陆家再也不会有无休止的争吵和明里暗里的相互算计;往后,各房会齐心协力的管理好陆家的家业,孩子们会专心读书,努力进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常氏带来的耻辱洗刷干净。
想到自己的目标,陆钧一翻身从床上爬了下来。眼下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自从决定提早去考县试之后,他就把从现在到明年二月的时间重新规划了一遍。在他床边的墙上则挂着他每个月的学习计划。现在他仍旧每日复习四书和四书集注,同时要花一定的时间读五经、看八股例文。
和从前不同的是,他在睡前会留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冥想”。在自己的头脑中回顾一下这一天里学过的东西,尤其是读的八股文,他都要尝试着找一找破题、承题、起讲这“题前”三股的思路。
如果发现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就会回去反复的看四书集注中对原题的注解,然后再看“程文”,思考别人为何会这样破题,承题如何发挥,起讲又是怎么衔接上下——总而言之,他不停的地锻炼自己的头脑,希望自己尽早达到“下笔如有神”的境界;在这八股文的浩瀚汪洋之中,寻找到一叶扁舟,将他带往他要去的彼岸。
晚膳过后,陆钟像往常一样来到二房,向陆钧请教一些他读左传的时候产生的问题。相比社学里同样年龄的孩子,陆钟的进度要快得多。他已经读完了四书,见陆钧专心研读左传,他也就跟着读起左传来。春秋常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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